Chapter 43（1/2）
“槐序······”孟秋快步走过去压住许终玄的被角：“医······医生说终玄要卧床休息，就不要坐起来了。”
许终玄听出了孟秋话里没底气，随即猜到了什么。
安槐序有些担心道：“可是总是躺着也会不舒服啊，要不让终玄坐起来喝一点玉米粥，我刻意给她买的，听人说受寒了不要吃鸡，所以我就买的玉米粥。”
孟秋的手藏在身后，握紧了病床上白色的被套，这一幕落在许终玄眼底，孟秋不知道有人在她身后偷偷的笑。
孟秋咬咬唇，紧张道：“粥······我一会儿喂给她吃，她刚醒要不我们还是先让医生过来看看？”
陆林钟在一旁已经看穿了一切，冲安槐序扬扬手：“小序，我们回去吧，孟律师可以照顾好许总的。”
安槐序也大抵明白了——人家小两口在这里你一口我一口喂粥，你侬我侬更加方便，她继续待下去就是自己不知味了，交代了孟秋，又嘱咐了许终玄一遍又一遍要好好吃药，才磨蹭着跟着陆林钟离开病房。
孟秋紧攥着被子的手被许终玄握住，孟秋脸微微红起来，许终玄其实尤为喜欢看孟秋脸红害羞别扭的模样。
她凝眸看着孟秋：“你刚刚紧张什么？”
孟秋两只手撑着床沿，侧着身子对着许终玄，目光盯着病房里的大理石地面：“没······”
“可你刚刚和槐序说话居然结巴了。”
孟秋心里倒更加别扭起来，许终玄明明就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却对自己步步紧逼，明明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描述。
“喝粥吗？玉米粥。”
许终玄一只手轻轻掀开了被子，露出了自己身前颈上斑驳的紫红色印记：“凡是都讲个证据，我说得对吗孟律师？”
孟秋想起昨晚那含水带诱的一声“孟律师”瞪了许终玄一眼，命令道：“喝粥！”
许终玄低下头，这两天的发现——孟秋生气的时候有点凶，还有害羞闹别扭了居然也有点凶。
她静静地看着孟秋熟练的动作，还有举到唇边的小勺子，一边失笑一边接孟秋的话：“好，喝粥。”
好甜。
许终玄安安静静地被孟秋生硬别扭地喂粥，每每要开口便被孟秋那佯怒的眼神压下来，喝了小半碗后她便不愿喝了，孟秋笃定道：“还得喝一点。”
她知道许终玄有些不想喝了，也只是意思地舀起一两勺便把粥放在一侧，也猜到了许终玄要开口说什么，只是刚刚还有一碗粥能堵住她的嘴，她总不能让一个病人一直吃一直喝一直不开口说话吧？
许终玄道：“你还在生气吗？”
她能气什么？是气许终玄掉下水里了这身子跟纸糊的一样？还是气安槐序为了她们俩忙前忙后，一直担心？
孟秋却点头：“气。”她背过身去，对着许终玄时那些柔和温润的神色顿时消弭不见，转而是从深处弥漫出来的沉冷淡漠。
她唯一能气的就是自己，经不住诱惑，经不住许终玄的诱惑。
是许终玄拿捏准了自己，经不住这样的诱惑吧？
真是有趣······也真是舍得这代价，风月之事，巫山云雨，人的意志本就薄弱不堪，而许终玄在其中竟不无算计。
许终玄挑眉：“孟律师说说看。”
“······”自从昨天在床上那句“孟律师”之后，她在听见这个词从许终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很难不想入非非。
“我气我自己。”孟秋别过脸，却不知那脸上的别扭被许终玄从病房玻璃窗上反射的景象里看得一清二楚。
许终玄应她道：“占了便宜居然还生气，这算盘打得太好了些。”
“你病了，我还得照顾你。”孟秋知道许终玄是指昨晚的事情， “也不知道到底谁占了便宜。”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占了便宜，许终玄竟希望以一夜春宵来消弭她们之间所有的误会，给过去一个好的开始。
一个好的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许终玄心底已经泛起了微微波澜，占便宜的是自己，孟秋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报，她前世一定是做了许多许多好事才遇到了孟秋这样好的人。
她从后面看着孟秋，以为孟秋不会回头，便不再遮掩她眼底的情意。
孟秋转过头触及许终玄的目光，她靥上带着一丝别样的风情，眼神微微一勾，眉尖微微一蹙，语气转而就变得意味深长：“你看，你都把我睡到医院来了，说明孟律师很有本事。”
“······”孟秋哑然，许终玄坏起来，比陆林钟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从前觉得安槐序遇上陆林钟，那是兔子遇上了狐狸，跑不掉了的；她现在觉得自己才是泥菩萨过河。
玩笑归玩笑，因为反复的高热许终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孟秋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她。
傍晚两人吃过晚饭后，护士又过来给许终玄量了体温，得到情况基本稳定下来的消息孟秋微微松了一口气。
等到夜深了，许终玄睡着后，孟秋静坐病床前，床头留着的小夜灯将她的侧脸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她一半披着光，一半披着黑暗，好像就这样被生生撕裂成了两个部分。连带着她望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人也带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面对许终玄出事时那种紧张和恐惧，是害怕许终玄出事还是讨厌那种被舍弃的感觉，或是两者都有。
可她看着这个人现在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地躺在这里，她的难过也是真的。像一把钝刀，缓缓地绞扯着她心口的旧伤。
这夜又这么长，就像过去的那两千多个被绝望，无助，思念，茫然，疑惑，苦涩填满的长夜一样，她在其中明明难承其重，也要苦苦支撑。
这余生还有许多个长夜，她想，从此以后觉得难熬的可不止是自己一个人了。
一夜竟这样坐着熬过去了，好在许终玄的身体确实比前一日好些了，只是仍然咳得厉害。
周一早上的时候，孟秋得知陆林钟要过来送早点的消息，在病房门口等着，她透过窗户看着许终玄的睡颜，许终玄平日里极少休息，趁着这几天倒是比平常多睡了。
叶恒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到许终玄的手机上，孟秋握着手机觉得自己确实不方便插手致天内部事情也就一直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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