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2)
席云亭没了待下去的耐心,于是借口回府,一出宫门,他就取出自然剑,御剑而去,彻底无视了十年不破的禁空令。
寒夜森森,狂风呼嚎,大阵感应到有人公然藐视禁令,遂“勃然大怒”,散发的灵气如千钧的重石死命压着席云亭,力道之强,差点将他的脊骨压塌。
席云亭僵着硬邦邦的身体,勉力强撑,就在行将崩溃的时候,他却咬了咬牙,将真气提至极致,加快了速度,如划破苍穹的光芒,在弹指间飞入清平府。
在落地的刹那,席云亭泄了气,疲惫和酸痛的感觉钻了空子,在他体内声势浩大地交织在一起,像是滔滔决堤之水,无所顾惮地冲刷,险先把骨架冲散。
所以,席云亭没能稳住疲软不堪的身子,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
清平府静悄悄的,府内灯火未燃,无声的黑暗静静地将席云亭纳入怀里。
席云亭艰难地翻了身,平躺在地,胸膛起伏剧烈。他费力地缓了几口气,才死而复生般地从地上爬将起来。
在席云亭跌跌撞撞地走向院子时,附近的草丛如浪翻涌,发出了一阵簌簌响声。
席云亭被吸去了注意力,停步后转身看向颤动摇晃的草丛。在他的目光下,一只手从细草掩映间伸出,哆哆嗦嗦的,看样子,草下的人是受了不少的惊吓。
“大师伯……”李舒云顶着一身的杂草和污泥,从草丛里滚了出来,呼哧呼哧地喘气,“您终于回来了。”
席云亭脸色一变,踉踉跄跄地靠近,将地上的师侄扶起,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小师叔呢?”
“小师叔发疯了……咳咳!”李舒云捂住胸口,虚靠在席云亭的肩头,声气虚弱地说,“本来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毫无理智地追着我们打……大家都受伤了,遭不住。师兄说小师叔的魔念发作了……大师伯,怎么办啊?”
席云亭大脑处在迷迷茫茫的空白状态,嘴上先开了口:“他现在在哪儿?”
“小师叔就在府里,掌门师兄他们估计挡不住……”
李舒云的话还没完全脱口,一个人影倏然迎面砸来。席云亭腾出右手,四两拨千斤般地化去冲劲,将人接住,低头一看,就见到柳一绪沾染鲜血的脸。
“大师伯,小师叔他……”柳一绪冷汗如注,抑制不住地吐出了一口血,攥着剑柄的手始终颤抖不休。
席云亭默不作声地给两人各输了一道真气,而后放开他们,大步流星地朝院落走去。
李舒云见状就想跟上去,但怕拖后腿,就决定原地不动,只是心里火急火燎的,担忧得要命。
“……放宽心。”柳一绪盘膝坐下,强制吞下涌入口腔的血,停顿了很久,又说,“会没事的。”
席云亭入了院子,一阵噼噼啪啪的铁刃撞击声响顿时传进耳畔。
就在瞬息间,一道浅淡红光在席云亭脸庞自下而上地划过,如柔软红绸,却隐隐挟带杀意。
耳边有破风声响起,席云亭向声源望去,就见陆之瑶稳稳落于地面,手中持着一把外表花里胡哨的宝剑。
虽然看着俗气满满,但那是紫云宗的镇派兵刃,向来由历代掌门持有,可开山劈石、斩海掀涛。
名为——六合斩惊。
但方才的红光不是出自这把剑,而是……
广阔无垠的深深黑天之下,谢了君手持长剑,徐徐走来,正如李舒云说的那样,他像是变了个人,眼神冷然,瞳孔鲜红如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分明是“魔入膏荒”、“六亲不认”的样子。
谢了君手里的剑亮着诡谲红光,成了此地唯一的“灯火”。
“事情大条了。”陆之瑶晃了晃酸软的脖颈,苦笑着说,“我本想打晕他,结果这家伙脖子跟铁做的一样,搞晕不成反被打,所幸我意志坚定才没有当场昏倒,不然了君手底下就要多一条人命了。”
席云亭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谢了君。
“谢了君用的是照见如来。”陆之瑶喘了口粗气,“这剑不是俗物,谢了君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绝对不会用,就连上次重千山……算了,不提了,眼下该怎么办?”
照见如来不是凡剑,相传是佛门至宝,照人心五蕴。
若善者持之,剑现蓝光,清澈通明。
若恶者得之,则出红光,诡谲森森。
太虚门上上任掌门年少时是个气盛得自认为能一脚踩烂天地的小伙子,奉行一个“浪”字,就爱往各种险象环生的秘境里钻,因此得了无数稀奇的宝贝。照见如来就是他从某个佛门遗址险境里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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