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萧莞莞今年的倒霉可能是印在了八字里，躲不掉逃不掉。
晚上的风很清淡很舒服，萧莞莞洗完澡下楼吹干头发，基于上次的事情，她事先打开了手电筒，去堕落街的小道静谧无声，路边小草摩擦脚裤，昏暗的路灯像是上个世纪的画报，她突然的想，如果这里有萤火虫，那一定很好看。
“咚！”
一声巨响，萧莞莞吓了一跳，循声看去，两个身影在不远处的死角里，其中一个被压制在了墙上。
她虽然戴了眼镜但这里的灯光暗黄，距离又远，她只看得清衣服，都是黑色裤子，一个黄色的T恤，一个是紫色的连衣帽衫。
黄T恤的被砸在墙上，怒吼：“你有毛病吧！”
紫色连衣帽衫的显然是占上风，丝毫不慌，似乎还耍帅似的把帽子戴上，不紧不蛮的甩了甩手：“我有毛病不要紧，你残不残才是重点。”
黄T恤有些急了，“我哪惹你了，你喝多了吧你。”
“我酒后不驾车，喝醉不打人，打你是因为你动了我的人。”紫色衣服的人语气变得凌厉，一脚踢开了脚下的包就开始动手。
“啊！”
黄T恤的惨叫声刺耳，萧莞莞离得稍稍近了一些，那黄T恤是被揍的对象面朝她。她看了一会，看清了是马尤，前几天被人当枪使，当众调戏她的马尤。
紫衣服的人拳脚并用，一拳一脚都不落空，被打了的会更加用力的打回去，不过几下，马尤毫无还手之力，破口大骂，“我***”
夜黑风清，月明星稀，萧莞莞头一次撞见打架，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了，竟然一时忘了自己该干嘛。
马尤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趴在地上，骂咧的声音又激昂到愤怒再逐渐的减小。终于他骂不出来了，紫衣服的蹲下身揪住了他的衣领，冷冷的说：“再骂一句试试？”
手机震动了一下，萧莞莞连忙挂了唐诗怡的电话，举起手机对那边喊：“不要再打了，我要报警了。”
紫衣服的话都还没说就被人打扰，很不耐烦的转头，“哪来的……多管闲事……”
话音在他看到来人时戛然而止，紫色的帽子滑落在脖颈上，露出他红色的头发，他紧皱的剑眉舒展开来，凌厉的眼睛变得惊喜，有些不可置信的试探性叫她：“莞莞？”
或许是转变太快了萧莞莞一下没有适应过来，在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睛和随着清风传入耳中的呼喊时，她的心脏漏了一拍。
是那个新生，问路的银发新生，递水给她的新生，微笑牌创可贴的新生。
“正好。”白泽笑容灿烂，看面目狰狞爬起来的马尤，一把拽着他的衣领就朝她走去，“来，给正主道个歉，她要是不计较了，我也就不计较了。”
他浑身的痞气，没被帽子藏住的红色发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像红色的蝴蝶，如果他不是手里还拽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的话。
他越靠近萧莞莞心跳越快，在他离自己一米时，他放开了马尤，她吓了一跳往后退却半步，差点忘记呼吸了。
白泽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他身上生冷的气息环绕，萧莞莞看他紧绷的下颚线心乱如麻。
“？？？”
站稳后，萧莞莞看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再看已经鼻青脸肿看不清表情的马尤，她心里的震惊难以言喻，愣了许久问：“他……我，是你送我去的医务室？”
白泽闻言欣慰的笑了一下，放开她站到马尤身边，摸了摸耳垂，“我还以为你又忘了。”
“又？”
她还忘了什么吗？
“咳……”白泽看她疑惑的表情，一想到那晚自己的冲动就很尴尬，连忙拉马尤挡枪：“赶紧的道歉。”
萧莞莞回过神，思绪不再留在新生身上，看着马尤解释，“不……当时是我自己晕倒的，和他没有关系。”
白泽摇了摇头，好兄弟似的勾着马尤的肩膀，笑吟吟的说：“不仅是这个，这小子挺能的，当众羞辱你，我看他就是缺乏社会的毒打，大发慈悲教他做人。”
“……”
他眼睛明亮，明明是笑着说的话，语气却带着冷气，不管是听着还是看着都觉得阴冷。
马尤抗拒的别开他，欲言又止。
萧莞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马尤那日的确很不尊重人，但不至于成这样，“我……”她才发出一个字，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刚才动手的时候，白泽手划了一下渗出了血，他垂眸看她，眼睛里闪烁着星辰，“你别说，让他说。”
收回手后又勾搭着马尤，整个人懒散又随性。
马尤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不过他的事实，低头道歉：“对不起。”
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字了，萧莞莞眼睛一下就红了，嗡声的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白泽扭头看马尤，给他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语重心长的教导：“小子，我跟你说，看谁不顺眼就像我这样逮着聊一聊，而不是你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尤其是对女孩子，记着了吗？”
“咳。”马尤咳嗽了一声，然后在他松手时连忙跑来，一个眨眼的时间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莞莞心里翻腾着巨浪，难以形容心里此刻的感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子，红色的头发，紫色的衣服，双手插在兜里，眼神明亮，嘴角带着笑意，不像是刚打过架小混混，好像是刚从舞台上下来的明星。
他扭头看她，收敛了浑身的戾气，温柔的问：“学姐，你好点了没有。”
“……”
角色转变太快，萧莞莞接受失败。
白泽扭了扭脖子，掏纸擦手上的血迹，看她被风吹起的头发，想起那晚她手里的东西，突然的一笑，“我请你吃饭吧。”
***
堕落街最角落的饭馆里，两人对面而坐，白泽手上的血迹擦了又是一双干净整洁的手，他手撑着头看她。
“学姐，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吗？”
萧莞莞被他盯的不自在，手上一会擦桌子，一会倒转筷子，小声的回答：“嗯？谢谢你的水，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谢谢你的创可贴，我后来想找你的。”
闻言白泽并不欣喜，反而略微失落，撩了撩头发又笑着说，“不打紧，我说了我会找你的，这不找到很多次了嘛。”
他撩头发时会顺便摸一下耳垂，萧莞莞觉得这个动作很眼熟，但就是不记得在哪见过，不自觉的嗡声道：“我觉得好像之前就见过你。”
闻言，白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撑着脑袋的手有些蠢蠢欲动，把自己的脸凑近：“你仔细看看我，认真想想。”
他突然的凑近，本就沾满眼睛的脸近在咫尺，萧莞莞紧张的往后移了一点。
白泽想，小碗终于有点印象了。
他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就闭上了眼睛不直视她。没有目光炯炯的眼睛盯着，萧莞莞认真的看了他，他皮肤很白，脸上有些地方有印子，有些是之前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些是刚才的，还是红色的。
他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映在了眼睑下，嘴角被打破了是渗出了丝丝红色，让人想抹平掉那一点。
快到门禁的时间了，饭馆里人很少，后厨的火声响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闭着眼睛满心是她，一个满眼是他心乱如麻。
白泽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心里异样的情绪浮动，看她猛然退去的脸，垂眸一笑，“你有喜欢的人吗？没有的话，我可能要缠着你了。”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好像有漩涡一样，让人深入其中难以自拔，这双眼睛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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