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为难你(1/2)
蓝堇行做了一个梦,一个要被溺毙的梦。
整个人仿佛置入水中,因无力抵抗轻微的触碰,他感觉有暖意轻轻扫过,那如水中海藻微微浮动,无声飘摇,似在抚摸岁月里的痕。
他知道有人在身边,就在最近的地方,与纠缠不清,与缠绵不休。
陌生的感觉自四面八方席卷,将人包裹缠绕,他感到惶恐,想看清一切,却无论如何也不能。
只觉靠近的人带着热烈的温度,轻轻的,那轻如鸿毛的触碰细微的扫过唇上。
想避开,又没力气,哪怕稍微动一动都不能,所以抬头,就这样迎接着,任由淹没覆盖和欺压。
令人沉迷的触觉,牵动着身与心,奉予交换的气息,陪同相触的唇齿。
感受,沉沦,奉陪。
莫名有些沉重,又好像很轻,两相交融间,有些沉闷压着心口,让心充实,又觉得疼,那种疼不是尖刻的刺痛,而是沉实的压迫,充斥着心口,填补着身心空荡,弥足这一生的缺憾。
他渐渐不由自主,情不自禁,想摆脱纠缠,又想接受安排……
似有种,万死不辞粉身碎骨亦无所谓的沉迷。
“不!”他挣扎而起,明明想起来,竟被压下去,越发的不能动弹。
在最艰难时刻,奋力挣脱,终于睁开眼,却是大梦一场。
他醒来,看着身边的人,莫名僵了一下,却没有太多惊讶。
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迫牵引这陌生的境地?
想不起来,也不敢想。
如果追究,双方都有错,自然是一方纵容一方得寸进尺才造成无休无止。
默然注视着与同枕眠的人,心思茫然,想不出为何做那般梦,感觉真实,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一种幻觉?
对,幻觉,明明靠得很近,却又那么远?
他起身下床,走出室外,坐在沙发里乏力的追索着梦境。
景象重重叠叠的看不清楚,他不解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
从未有需求,也未有念想,连一个人在身边陪同过举案齐眉的日子也未想过。
中午有人随口开玩笑提及姻缘相合,男才女貌,竟是日有所谈梦有所怀。
他不会思虑生理需求,忙于工作,无暇他顾,而一场梦颠覆所有,他无法直视梦里的放任,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情不自已。
二十多年的人生,自持要强,不轻易间所有一切土崩瓦解,什么都控制不住的要坍塌开来,变成了残垣断壁。
他无法接受。
“蓝堇行。”关辰宇起来,走到魂不守舍的人身边。
蓝堇行看着走过来的人,好像又看到梦里的人,也这般走来,不声不响只是低头要人失去自主意识。
“你不舒服?”关辰宇问。
蓝堇行抹了一把脸,努力把混乱的思绪散开,“没事。”
“做噩梦了?”
“我?”蓝堇行茫然,说不出那是噩梦还是无关紧要的梦。
关辰宇看着反常的人,蓝堇行双手撑在沙发上,想起来,可站不起,他松开双手。
他一直回避个人诉求,就是害怕那种寂寞如尘的感觉,感觉全世界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无法承受,所以拿工作和各种疑难疑题去填充,这心口已经被冰封的很结实,感觉不会再空出来了,而今天的梦将一切粉碎。
关辰宇蹲下面前,拿住发抖的手,“怎么了?”
“我……”蓝堇行极力想摆脱这种不在状态,可无法做到,他舒展五指,却发现异常困难,关辰宇抓住僵硬的手,他担心问,是不是旧疾复发?
蓝堇行抽出手,想站起来,他用力过猛,又摔回去。
“蓝堇行!”关辰宇看不下去,将人拉起抱住,他抱紧了,让人不要逼自己,他承认舍不得对方这样为难自己,从始至终都不曾想为难这个人,哪怕咬牙切齿说过不会让他好过,却也未曾因由一时不快和迁怒于他。
说好了要报复,要让对方体会自己的痛苦,可等他回来,却发现什么都做不到。
他不舍一个叫蓝堇行的人受伤害,不舍得他难受,他接受他所有的寻常,也许他淡情寡欲惯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习惯了那种安静,可关辰宇不同意,所以要忍受这种不协调的相处。
“辰宇?”
“蓝堇行,我从未问你得的什么病?”
“不是大病。”
“你就是不愿说。”
“的确不是大病,你就当是心脏病好了。”
“什么叫我就当?”关辰宇把人抱紧,恨不得把人捏碎了,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问题在他这里都被他举重若轻。
蓝堇行被猛力抱住,感受到热烈的怀抱,那么实在,实在得让人失去力气,想要依靠。
可他是个男人,不会乐意陷入这种迷障。
“你……放开。”
“老实交代。”关辰宇逼压。
蓝堇行:“我要生气了。”
“那你气。”
蓝堇行不怒反笑,“关辰宇,你不要孩子气,都多大的人了还欺负我?”
关辰宇看着挣脱出来的人,“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
“那为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样的梦?”
“不知道,感觉就像没做过。”
“什么叫没做过的梦?”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我心理作怪。”蓝堇行不说了,他状态渐渐恢复,远离面前的人,他转身去洗把脸。
关辰宇目送着走去的人,心里沉起来。
得想个法子洗清这人的脑子,他们的思路不在一条线上,蓝堇行一直把关辰宇当成是多年前的关辰宇,单纯的朋友关系。
他也许出于同情,所以任由、纵容、谅解着一个关辰宇为所欲为,而这个范围就卡在进退两难的节骨眼上。
他们进不得也退不能,说不甘心,相对于更想得到。
转身去煮咖啡,等着人回到面前,把点心递过去,“你中午没吃东西。”
蓝堇行坐在餐桌前,没胃口,喝半杯清水,他目视着对面的总裁。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堪一击?”
关辰宇:“你本来就脆弱不堪。”
蓝堇行:“……”他就知道对面的人不会说好话。
关辰宇把点心推过去,“吃点,填肚子,饿坏了我负责不起。”
蓝堇行吃了几口,随后出门,去开会。
他的生活每天都在大会小会里度过,似乎日子就这么过,脑内是一大堆数据,不停变换,不曾停歇。
他有忙不完的事,也有走不完的路,仔细算算,其实也就那么几十年,能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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