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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烨上次参加瑟诺莱斯的舞会时, 还是他为了法师学院浮空岛的图纸,与米修一同来到瑟诺莱斯的时候。
那时候他初到异世界,对一切都还很不熟悉,瑟诺莱斯的舞会简直要了他的命, 这种逼疯社恐的场合,如果可以, 他真的很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今天他不仅要重新参加瑟诺莱斯的舞会, 还要被迫尽量和其他参加舞会的贵族闲谈社交,并且向他们讲述那个在光明之境发生过的故事。
这何止是逼疯社恐, 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他和大家讨论过在舞会上要像贵族们透露出的故事模板, 故事核心是圣子背叛了被诸神选中的救世主, 也就是阿烨。而关于旧神神格的部分, 以及阿烨融入神格中后被抽走的魔力, 艾德文觉得他们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
他担心旧神的封印被解开后可令光明之境崩塌这件事会被有心人利用,而阿烨魔力消失一事则可能对阿烨带来极大的危险, 没有人知道瑟诺莱斯的贵族中有多少人是圣子的同伙, 亦或是想要投靠圣子,圣子应该还不知道他夺取了阿烨的全部力量, 如果可以, 这件事最好永远不要被圣子知道。
除此之外,艾德文始终觉得, 圣子勾结恶魔这件事对不明白真相的人而言有些太难令人相信,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切实的铁证, 仅靠妮娅乌顿王室的身份,很难会让人相信这一点。
他们要强调的,只有圣子背叛了救世主。
所以在他们确定的最终版本中,这个故事应当是圣子与救世主一同前往光明之境阻止光明之境崩塌,可圣子为了夺取救世主的名号而袭击了救世主,险些令世界的希望就此毁灭。
艾德文要他们咬定只有神喻中的救世主才能够拯救世界这件事,可阿烨自己都不相信,他听艾德文这么说,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心中的那个疑惑。
“真的只有我才可以吗?”阿烨不明白,“你们的神喻为什么会选中我?这世上比我强去的人有那么多……”
他无论是城府,智商,还是社交手段,他都觉得自己比不过其他人。
以前还能说他拥有强大的魔力,可现在……他连魔力都没有了啊?
他现在不就是个身体虚弱体力也很差的废柴阿宅吗?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艾德文还觉得他才会成为救世主。
曾经艾德文在同伴的帮助下拯救过这个世界,如今他们有这么优秀的同伴,难道艾德文就不可以自己上吗?
他成功拯救世界的几率,总比自己大吧?
阿烨很不自信。
“我只知道,神喻是这么说的。”艾德文回答他,“你会慢慢相信自己的。”
阿烨苦笑:“你这次也没有成功说服我。”
艾德文哈哈大笑。
“当初我也不相信这狗屁神喻。”他笑着说,“如你所见,我本来只是个普通人。”
阿烨看着他在笑,心情好像稍微平稳了一些,可还是皱眉,说:“你自己也说了,你是普通人中比较强的那一种。”
“你也可以是普通人中比较强的那一种。”艾德文叹了口气,“神喻自有它的道理,你总会明白的。”
“我明白了。”阿烨点头,“你相信命运。”
“我不相信命运。”艾德文收起笑容,认真说,“可我相信你可以。”
阿烨:“……”
“如果救世主不是你,他们会聚在你身边吗?”艾德文问他,“有的时候,你相信不相信自己,并不重要。”
阿烨不由回过头,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右侧妮娅在对他笑,利修依旧盯着手中的光明圣经,似乎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可阿烨转过头来时,他还是微微对阿烨点了点头。
他又转过头,右手边的莫亚靠在墙上,好像在闭目养神,却还是抖了抖耳朵,表示他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
镜子里的人也是。
米修一向是救世主迷弟,奥法拉最近跟他混得近了一些,好像沾染了他的风气,也跟着开始无条件相信阿烨了。
斯图尔特在最远的角落,冷着一张脸,嘴上说不愿意参与他们的活动,绝不会帮助他们,可还是送了阿烨戒指,还是花费那么久的功夫,为他们弄出一块可以即时联络的镜子。
他不相信自己,可他们都相信他。
艾德文一直在看着他,看他目光变化,轻声说:“重要的是,你已经走在这条路上,并且,没有退路。”
他是要一直走下去的。
如果他拯救世界失败,他会回到现实世界,回到当初国师召唤他的那个时间点,他毫发无损,可是其他人会怎么样?
他们会死。
他们会在黑灵遍布如人间地狱一般的世界中,苦苦挣扎着死去。
他们是他的朋友,他不愿意,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未来发生。
阿烨深深吸了一口气,握拳给自己鼓劲。
“我可以的。”他说,“神喻都选中了我,我当然可以。”
大家好像都笑了。
镜子的通讯时间维持不了多久,阿烨结束了和庄园的联系,耐心等待晚上舞会的到来。
他想艾德文这个人,灌鸡汤的能力简直无敌。
他好像一下就充满了干劲,哪怕是能让社恐当场去世的社交舞会,他都能够去闯一闯。
毕竟是前救世主,嘴炮能力还是很厉害。
……
白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下午阿烨就在萨兰派来的仆人的帮助下穿好了那件猩红色的长袍,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底裤那两个字,又被按着折腾了许久他向来不服贴还长得几乎遮住眼睛的头发,等到舞会即将开唱,站在全身镜前的时候,他还有些吃惊了。
他没想到自己穿着这长袍时,看起来还有些小帅。
他的模样就像是他在游戏中所见过的那种青年有为的厉害角色,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米修当时说他穿上法袍才像法师的意思,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瞬充满了自己,觉得自己真的像是能用火球日天日地的大魔法师。
莫亚毕竟是兽族,在歧视思想泛滥的瑟诺莱斯,他不能出现在贵族的舞会上,更何况他以往的顾客大多都是些王公贵族,他和瑟诺莱斯的贵族们也有不少生意来往,只要他出现,势必会被人认出身份。
他不能跟从阿烨参加舞会,又很担心阿烨口无遮拦的习惯,这次误会,妮娅是阿烨的女伴,利修也会陪同参加,他便千叮咛万嘱咐,要阿烨说话之前先考虑一会儿,最好看一看妮娅的意见,再考虑那句话能不能说。
阿烨觉得颜狗妮娅也不比他好上多少,今晚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能就是信神信疯了以至于精神不大正常的利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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