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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外的护城河毕竟具有军事意义, 河边当然不可能有船。
阿烨看了看河里的水，还有正对着的那个下水道出口，和铁栅栏下不断流出的不明污浊液体，以及护城河的宽度, 疯狂摇头，说：“不不不, 我是旱鸭子, 我是不会下水的！绝对不会下水的！”
可只有这一条路的话……实在没有办法的话……
他咬一咬牙，好像也是可以强撑着游过去的。
他嘴上挣扎, 内心早已放弃, 莫亚无言看着他, 好半天才说：“你放心, 不会让你游泳的。”
阿烨顿了片刻, 发出灵魂质疑：“你怕水吗？”
猫猫都是怕水的吧！
莫亚面无表情回答他：“一点也不怕。”
阿烨：“……”
阿烨有些失望。
瑟诺莱斯的护城河有一段人工修葺的痕迹，可大多数地方却好像都是自然河道, 至少他们所看到的这一段并没有多少人工痕迹, 并且河道已经有段时间不曾清理过了，水面略显浑浊, 河道内又长满了水草, 站在河岸上根本看不清河里有什么。
莫亚认真看了看脚下的河岸，而后蹲下身, 挽起袖子，把手伸进了水里。
阿烨：“……你待会儿千万别用手碰我。”
莫亚实在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认真强调：“我会洗手的。”
他在水里摸索片刻, 竟从水中捞出一条生锈的铁链，用力往后拽了拽，铁链那一段似乎栓着什么重物，他拽得极为吃力，阿烨嘴上虽然嫌弃，可还是老老实实跟过去帮忙了，铁链在水里泡了很久，表面腻滑，很难使力，而且另一端的东西也实在太重了，他刚想说拽不动，妮娅撸起袖子上来帮忙，他们两人还未发力，妮娅已经把铁链后的东西拽上了岸。
阿烨：“……”
好的，他知道了，他果然是唯一的废柴。
铁链后拴着的是一块大石头，而随着石头被拽上岸，原本被石头压在水底的木筏也跟着浮上了岸，这似乎是有人将过河的木筏藏在了河底，以免被不时路过的守卫发现。
谁也不知道这木筏究竟在水里泡了多久，看着总让人觉得有些害怕，莫亚先把妮娅送到了对岸，下水道出水口离水面有一定高度，不凭借外力，实在很难爬上去，阿烨站在对岸，看着莫亚用手里的石子丢向铁栅栏，很快里面就有人开了门，垂下软梯，妮娅被拉上了岸，莫亚这才重新把木筏划回来，接阿烨一块过去。
阿烨爬上木筏，问他：“那里面有人？”
莫亚点头：“城门总是要设防的。”
软梯垂在滑腻长满青苔的墙面外，虽不曾碰到墙面，可那股难言的臭味和视觉效果就已经足以让阿烨想吐了，他忍着反胃攀着软梯向上爬，妮娅伸出手拉他，他好容易爬到下水道里，正要和妮娅说话，扭头却看见暗处还有几个人正在看着他。
也许是他们的衣着打扮和下城区的贫民并不相同，那些人的目光中全是警惕，阿烨有些尴尬，只好转过头，去看莫亚什么时候才能上来。
这下水道很高，大小也容得了几人同行，正中间是污水道，两侧略高一些，最近都不曾下雨，至少两侧的地面相对要干净许多，阿烨和妮娅站在一旁，等了片刻，莫亚爬上软梯，守在下水道里的一人粗声粗气地问他：“你们是什么人？”
莫亚摘下兜帽，那人提灯在他脸上一照，似乎在仔细看他脸侧深色的面纹，而莫亚开口，说：“报丧鸟。”
他脸上和锁骨的纹身都是报丧鸟内部特有的纹路，明眼人很轻易就能看出他的身份，对于兽族而言，这显然也是他们自保的方式——绝没有奴隶贩子敢去贩卖一个身上有报丧鸟标记的兽族，除非他们想遭到报丧鸟们疯狂的报复。
那人举止好像对莫亚客气了很多，他又看向阿烨和妮娅，问：“他们呢？”
莫亚回答：“新人。”
那人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让他们快些过去。
阿烨急忙跟上莫亚的脚步，还忍不住小声问：“那木筏呢？”
他们把木筏弄到了对岸，总得有人再把木筏送回去吧？
“他们会弄回去的。”莫亚重新戴起兜帽，说，“你不用担心这个。”
阿烨点了点头，看着面前昏暗的通道，还有通道内窜来窜去并且一点也不怕人的大老鼠，觉得反胃，又略微有些紧张。
那天萨兰刻意从分界线边经过，让他得以窥见一些下城区的模样，那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贫穷与疾苦，而犯罪似乎也总是和这些东西挂钩的，哪怕是在现实世界，他的家境也还算不错，他从未去过那样的地方，很少接触过那样的人，此行他们或许还要在下城区住上好几天，他害怕自己犯错。
他忍不住问莫亚：“下城区……到底是怎么样的地方？”
莫亚只是嘱咐他：“从这里出去之后是黑市，人可能会比较多，妮娅还好，她至少能保护自己，你千万不要和我走散了。”
阿烨问：“走散了会怎么样？”
莫亚：“被卖掉。”
阿烨：“……”
“可能是人贩子。”莫亚说，“也可能是地下餐馆。”
阿烨：“……”
地下餐馆是什么鬼啊！！！
这些人难道要吃人肉的吗！
他觉得莫亚是故意在吓他。
尽管如此，阿烨还是紧张兮兮地抓住了莫亚的衣摆。
毕竟听过莫亚之前的故事，无论是人贩子还是地下餐馆，对阿烨来说，显然都太过恐怖了。
妮娅光顾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他们俩的对话，哪怕在下水道里，她好像也显得非常激动，左顾右盼，喃喃自语，说：“原来冒险里说的都是真的！”
阿烨：“……”
阿烨也很想吐槽。
原来游戏里可以追逐战的下水道都是真的！
他们走了一段路，眼前终于重见光明，面前是一个类似水井一样的高壁，上面挂着铁质的长梯子，他们应该是要从这个梯子爬上去，阿烨站在下方看了看梯子的长度，觉得腿软，可没有办法，他更想早一点离开这个满是臭味的地方，妮娅已经在往上爬了，他深吸一口气，扭头问莫亚：“我们谁先——”
莫亚：“你先。”
他停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我怕你掉下来。”
阿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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