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章之一（1/2）

叛變那時王宮裡盡是殺戮，遍是死屍。聿亟琌最後逃進了戍衛監，依然沒有在戍衛監發現生息。

五歲的聿亟琌都以為天要亡他了，他頹坐在地，一地的死屍已不足以讓小小年紀的他驚愕，因為一路逃來，他看了不少。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細碎的啜泣聲，聿亟琌循聲而去，看見的就是一個三歲大的小男童，被壓在一具死屍之下，抽泣著。

聿亟琌吃力的推開那屍體，把小男童救出，他卻只是扯著那屍體的手臂，喊著「大哥」。

聿亟琌無法放任小男童就這樣死去，於是他帶著他，要一併逃出去，沒想到在戍衛監的門邊，又發現一個被另一個屍體抱在懷中嬰兒。

此時，又有兵士的腳步聲傳來，聿亟琌抱著兩個孩子，躲進了櫃子裡，才躲過了兵士的殺戮。

「我……真不是大哥、二哥的親妹妹。」聿伶兒聽完，只是震驚，喊了二十年的大哥、二哥，竟不是親手足？

「不是，你們都是戍衛監裡的孤兒，後來我抱著你們在櫃子裡睡著了，沒想到才一歲的妳怕黑，醒來發現漆黑一片，害怕的哭了起來，我們的行蹤便被發現了，我們被拉出櫃子時，整場叛變已經結束了。」

「那我們怎會被當成是大哥的弟妹呢？」

「那時我們被帶到一個領軍面前，本來就要被殺了，我說我會武功留著有用，請求他們別殺我，他們給了我機會比劃招式，甚至我的劍術贏了其中一名兵士，那領軍大概覺得反正我只是一個孩子，不會洩露王宮裡屠殺的真相，再者也覺得留下我或許真的有用便饒了我，還住戍衛監，以備來日能成為王族死士。為了怕你們也被殺，我便謊稱你們是我的弟妹，哀求他不要殺了你們，你們才得以留住性命。」

「所以我及二哥不姓聿，是不知哪裡來的孤兒？終究我還是無根的飄萍，這一回，我連親人都沒有了。」

「伶兒……」聿亟琌無法安慰聿伶兒，當年的慘案，有太多人最後成了孤兒，偌大的王宮，要不是他們穿著戍衛監的衣服，又是孩子，能像他們這樣留住性命的少之又少。

「所以，凌王朝是我的仇人！大哥！你怎麼可以讓我認仇作主？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我是被凌氏王族收留在戍衛監的孤兒，以為凌王朝對我有恩，沒想到，凌王朝竟殺了我的親人！」此時的聿伶兒心中恨意頓生，她的親人只有當年拚死也要用自己的屍體護住她的人，而那可能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妳當時不過牙牙學語的一歲小娃，谷涵也不過三歲，我不要你們背負這一些，仇，我來報便可，我報了仇，便等於你們也報了仇。」

「可大哥你不是在報仇，你在扶持一個凌氏的女人成為女王。」

「凌燁姬是我的女人，是我聿氏的女人。」

「大哥……」

「對凌氏的恨，我不會放下，凌燁姬是唯一。」

「那至少……讓我告訴二哥，大哥你才是救了他的命的恩人，凌王朝並不是，讓二哥不再認仇作主。」聿伶兒幾乎就要轉身回璞和殿了，聿亟琌及時拉住了她。

「不行！告訴了他，很可能會破壞了我的復仇大計。」

「二哥不會是非不分。」

聿亟琌無奈一笑，聰慧如她聿伶兒，真看不出聿谷涵對凌氏的忠心：「莫說他愛著凌靘瑤，我向他提起凌王當年所行之惡，他不肯相信，我與凌靘瑤之間，我沒有把握他選擇的人會是我，所以，在復仇大計完成之前，不能告訴他。」

這個仇恨，聿伶兒是支持大哥的，她定要報，但若二哥的選擇與她不同，那代表大仇得報後，他們兄弟也會是陌路：「我知道了。」

「與我有仇的本是凌王，我本可放過凌靘瑤，但她既有心要害凌燁姬，那麼，我便留她不得了。」

「即便大仇得報後二哥會原諒大哥，但大哥你可知你與二哥的感情，還是會變了。」

「一如谷涵可能不會選擇我，在仇恨的面前，我選擇的也不是他。」

聿伶兒無奈，卻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伶兒希望不會見到那一天。」

「妳不開心嗎？至少妳對他的感情已不是罪了，待大仇得報，你們不是兄妹的身分揭開，或許你們之間還有機會。」

聿伶兒知道大哥不是對她說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而是真心這麼希望，聿伶兒也希望，自己真有可能取代了凌靘瑤在二哥心中的地位：「大哥，別為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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