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2/2）

方才还有些欣喜的李鄞气得脑中一阵眩晕，脚下微晃差点站不住脚，情急之下扶住身旁的柱子才勉强站稳。

他一手半抱着柱子，一手扶着头，无力道：“再诊，再去。”

张院判无法，只能又被两位太医给搀扶着进去。

金陵看了眼三魂失了两魄的李鄞，最终无奈还是摇了摇头，随着张院判一行人进寝殿去亲眼见见姬云清。

在场的所有太医对于此时早已是束手无策，却不得不屈于李鄞的威逼，进来也只能纷纷席地而坐“唰唰”翻着各种早已翻透了的医书古籍。

金陵从这些埋头苦找的太医群中缓缓经过，路过的太医抬头确认帽兜下的脸是公主殿下后也只是轻声向她请安，生怕惊动了还气若犹虚的姬云清。

到了床边，金陵才将帽兜取下，轻轻蹲下身端详着面无血色的姬云清。

之前在去夜郎共同寻苏隐知的那些日子仿佛还在昨日，今日眼前的人儿即便已经半条腿跨进了棺材里，可她昏迷间也不忘将手护在腹间，又见她另一只手中竟然还握着那枚她在从夜郎回京路上赠给宝宝的拨浪鼓，不由让金陵鼻尖微酸。

在身旁贴身伺候的是姬云清的陪嫁大宫女春香，因为夜郎之行并是太子身边的大宫女黄桃陪同去的，所以她便也不知晓这拨浪鼓的故事，见金陵一直瞧着那枚拨浪鼓，便主动轻声提醒。

“这拨浪鼓是娘娘前几月出宫得来的，据娘娘提起这是她一位好友所赠，更难的是，您别看这拨浪鼓乃民间小物，只要我家娘娘一拨这鼓……”

春香说到伤心处，哽咽了片刻才继续道，“她腹中的小皇子便开心极了，总是会闹腾起来……奴婢知晓娘娘出事后便特意将它带来放在娘娘手中，谁知奴婢一放，原本昏迷不醒的娘娘她便……娘娘她便将这鼓握得死死的，可是任奴婢如何唤她……她还是醒不来。”

春香说着眼泪叭叭地掉，听得金陵也止不住抹眼角。

想必昏迷中的姬云清，她也是很想用这拨浪鼓的声音祈求唤醒她腹中的胎儿罢……

所幸张院判之前惊恐之下诊断有误，她腹中的胎儿还有尚许生机，但愿苍天有眼，能保佑苏隐知还隐匿在京中，更能及时得知姬云清有难的消息，赶紧进宫来。

金陵将眼角的泪擦干，安静地看着她覆在小腹上的手深深叹了口气后，弯身去拿她手中的那枚拨浪鼓，姬云清手心紧了两下，可能由于她身上实在无力，金陵便轻松将鼓抽了出来，只是她的握着的手变成了握拳，似乎是有些不愿。

金陵看着这枚红边黄皮普普通通的拨浪鼓，试探性地轻轻一转，鼓面随即发出两声十分低沉的击鼓声。

姬云清的手猛地一颤。

春香大喜过望，金陵也一喜，又轻轻转了两下，过了片刻，姬云清握拳的手终于渐渐松开，覆在小腹上的手也柔和了许多，只是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但金陵知晓这一定是个安抚姬云清的好办法，刚喜上眉梢，便听外面传来通报声。

“姬大人到！”

金陵知晓男子不方便进来探视，就连这些太医也只能在寝殿外间侯着，便将手中的拨浪鼓交至春香。

“因为这个鼓声能引起胎动，所以你家娘娘才格外重视它，你每隔一盏茶的功夫便轻轻摇两下，她虽然醒不来但是能听见的，只要听见这个鼓声，她便会安心许多。”

“是！谢谢长公主殿下！”虽不至于让姬云清能醒过来，但能令她安心些足以让春香想流泪。

金陵疾步走向殿外，远远见姬云墨与李鄞双双无言背对着殿门而立。

回想起每次见他皆是长身玉立精神盎然，今日不知是因为他身着的青色朝服原因还是甚，身形竟疲乏了些许。

金陵望着姬云墨的背影脚下微顿，一时感慨宫中大乱，原本她这个众矢之的竟然能全身而退，皆是因为他一手庇护。

即便原因可能只是因为正气凌然遵循先皇遗愿，也可能是李鄞大逆不道踩了他底线而已。

似是感受到身后目光，原本望着远方的姬云墨突然缓缓回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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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们果然是一群小妖精，吃不得一点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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