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2/2)
苏沁婉弯唇,摆出最无害又欣喜的神色,点头,“臣妾自当是愿意的,自幼在家中听母亲说些佛法之事,也稍有研究。”
听见眼前年轻姑娘对佛法有兴趣,太后兴致一来,多问一句,“哦,那你说说看,你是从哪接触的。”
苏沁婉小脸一红,劣作娇羞,不好意思地挠头,“实不相瞒,臣妾的乳名为绵绵,正是家父巧遇云游仙人,这才有此一说的。”
“太后问臣妾何时开始接触佛法,臣妾只能回答,从一生下就接触了。”
“恩,佛法是个好东西,多多接触不会错的,既能修生养性,还能调养心性,如今在这后宫最重要的便是从容,苏德妃认为哀家说的可还正确?”
来了,总算要进入主题了,苏沁婉准备见招拆招。
此时御书房,也获得苏沁婉前往甘露宫的消息。
“你说母后让魏嬷嬷亲自到长春宫请人?”
文景帝昵向下首的李福全,李福全连忙道,“是的。”
文景帝凤目一挑,没答话,垂眸在奏折在勾勒着已阅字样,心中却是在想着,这苏沁婉一回宫可真忙,先是尹常在造访,又是太后谈话,比他这皇上还要忙,忙到连派人来御书房说一声回宫了也没时间。
一个失神,笔墨沾染在奏折上,已阅变成了巳阅,文景帝眸中闪过恼怒,将笔重重一放。
李福全抖了身子,伏在地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虽不知晓上方的帝王之怒从何而来,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这是他们做奴才的使命,先认错保命就对。
“李福全,你认为母后让德妃过去做什么。”
文景帝的思绪完全不在奏折上,手指不停在桌上敲打,李福全这在宫中已成人精的奴才,稍稍一想便知晓文景帝究竟是在烦闷什么。
小心翼翼开口道,“先前甘露宫三番两次来隐晦提醒陛下您必须雨露均沾,太后会不会是……”
“找德妃过去提点,顺道让她做为宫中表率,理当稳定后宫和谐,劝说朕勤加走动,雨露均沾。”
文景帝顺着李福全话中之意说下去,桌上敲打声的节奏声越来越快,越来越震慑人心。
李福全感觉有人要倒霉了。
下一句便听见——
“朕记得前些日子南夷送来一颗夜明珠。”
一头雾水的李福全,点头,“正是,此时正在库房中,需要派人去取出来吗。”
案桌上的敲打声骤然停止,传来黄梨木椅移动声,“朕记得甘露宫恰好缺乏一颗,这颗补上去刚刚好。”
李福全: “……”
得,想去甘露宫解救苏德妃就直说,还声东击西借花献佛,招式可真多,李福全暗地腹诽。
相较御书房的轻松氛围,此刻甘露宫恰巧结束水深火热的话题。
“德妃你是聪明人,应当知晓哀家方才的话有何用意。”太后抿了口茶,用盖碗磨着茶盏边缘,发出嘶嘶声。
苏沁婉微笑颔首,打从踏入甘露宫后,那副神色便从未变过,既典雅又有礼,饶是太后也暗地赞叹。
能在自己眼皮底下保持同副态度,光这点就值的嘉许。
先前她也派人传来何贵人,不对,现在是何答应了,一脸病秧子,娇弱做作,一看就不是有福气的。
“太后娘娘说的对,如今陛下正值青年,前朝安定,后宫无忧,正是开枝散叶的好时机,臣妾会找时间和陛下说说,还请太后别过多忧心,以免打搅您向佛之心。”
苏沁婉说的滴水不漏,前褒后抑,似是在暗讽太后多管闲事,但又似是在关怀太后身体安康。
太后也是过来人,后宫中的斗争,早已见怪不怪,不然此刻怎会完好如缺坐在这甘露宫内。
“瞧哀家这性子,一说上话就忘了正事,德妃,这些日子皇上总钦点你侍寝,你也该争气,替后宫增添一抹生气,让哀家解解乏。”
目不转睛瞧着苏沁婉肚皮上看,苏沁婉脸上的端庄之意有些崩坏。
“太后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臣妾前段日子短时间落水两次,太医说了伤了根子,得好好安养才行。”
“至于子嗣……臣妾只能保证尽力而为,还请太后体恤。”
苏沁婉面色闪过难堪,贝齿咬着下唇,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太后再气恼也不好再指责,“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时机到了福气会自个来,强球也无用。”
“皇上驾到——”
“儿臣给母后请安。”
一袭深蓝色常服的文景帝,大步迈向正殿,苏沁婉秀眉一扬,看向来人,又看向李福全手中捧的精致锦盒。
这还真巧,自己不过被传来问话,这狗皇帝就紧随再后,是刻意来救场的,还是来火上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