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下去(2/2)
唐酥冉眉头一跳,记忆又坠入昨天那个拥抱里——
他凑的很近,抱的也有些紧。
他轻轻闻了闻她,鼻息太热,灼得她两颊飞红,薄而精致的唇仿佛就贴在她某一块肌肤上,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吃了我的蛋糕?”
大概是蓝莓和奶油的甜味被他闻出来了,唐酥冉浑浑噩噩的想要推开他,人没知没觉的点了好一阵头。
余冠钊笑了笑,些许带着烟草和酒精味道的热气细细密密的铺在她脖颈间。
她很怕痒,这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还是推不开他。
他对着她的耳朵,喑哑缠绵的控诉:“我的十八岁生日,没有吃到蛋糕。”
疯了。
唐酥冉睁大眼睛,丢了魂似的——他咬了她的耳朵!
她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你……”,半句话没说来,就被他眼角浅浅的一颗泪痣吸引了目光。
余冠钊平时的表情不算生动,人说不上孤僻,但到底有些高冷,连眼神都不爱分给别人。
而那一刻,他简直称得上邪气。
他微歪着头看向她。
树影里有斑驳的月光,缀在他长得过分的睫毛上,眉目间柔和深邃,冷硬的轮廓被星月偷走,只留下灿烂。
那颗小小的泪痣仿佛有魔力,让唐酥冉说不出话,所有精力,都用来对付自己异常的心跳。
他怎么能,这样看着她?
余冠钊恃靓行凶而不自知,继续瞎编乱造:“我都期待一天了。”
“一口都没吃到。”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在她唇上看了眼。
声音更哑下去几分:“你还在最后几十分钟,才和我说生日快乐。”
唐酥冉眨眨眼,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你惹我不高兴了”这几个大字,莫名其妙的还真觉得有些心虚。
何况还有那份从耳骨钻进心尖上的热意,几乎让她整个脑袋成了一个蒸炉,白茫茫的热气在看不见得冒着,她思维都混乱停滞。
乖乖的接了句:“对不起。”
余冠钊突然低骂了句什么,唐酥冉呆呆的,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问:“那给亲吗?”
于是脑子里仅剩的一点思考能力也被搅和没了,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除了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余冠钊用下颚蹭了蹭她:“生日礼物?”
唐酥冉怕痒的要死,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微凉的空气让她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一点,她立刻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要……我要回家…家了。”
不等他回答,她就转身用躲避洪水猛兽般的速度冲进了小区大门。
余冠钊懒懒地直起身子,看着她的身影最后跟个小豆子似的,一蹦一蹦的消失了。
心底里像被那颗小豆子砸中了似的,化成了湖,漾起一圈又一圈不知名不知休的涟漪。
他舔了舔唇,抽了几支烟后,才缓缓离开小区大门。
……
唐酥冉好半天都回不过神,又错过了找体委排队伍位置的机会,最后只能跟在余冠钊后面下楼。
昨晚的事情超出了她的人生经历,她想尽办法,都觉得自己无法招架住这个男人。
那样的事情,那些话,她甚至不敢深想,不愿认真。
下楼梯时别的楼层的班陆陆续续插进来,把他们班的队伍挤得有些散乱了,唐酥冉迷迷糊糊的,躲着人走,谁挤过来她都让着,很快就看不见自己班里人了,余冠钊也和她隔了一条楼梯。
唐酥冉抿着唇,在人群中逐渐不安,数着楼层希望早点出去。
人头攒动,楼梯仿佛下不到尽头,她突然想到,待在余冠钊身边,她总是感到很安全。
这种安全感很久违,甚至陌生到她如此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丝毫不觉得局促不安,不会好想要从这个世界消失掉。
此刻或许也是,因为突然想到他,刚刚一直让她窒息难安的压抑感,好像也减轻了许多。
她捂了捂心口,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更不妙了。
这份疑惑在出了让她眼前豁然一亮楼梯口后,有了似乎更加确切的答案。
是不妙。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余冠钊,看着他身后乱七八糟越走越远的各班队伍。
看他背对人潮,认真安静,又毫不动摇的,等着她。
唐酥冉抿着嘴想,自己身边这么多人,他为什么能那么确定,那么快速的找到自己,
一眼都没有多看别人……
想着想着,唐酥冉心里好像突然有一块地方,轻轻的却又不容她忽视的,塌了下去。
“走吧。”
他挑起眉,冲她伸出手。
其实只是一个招呼性的姿势,没想真的牵她,但唐酥冉真的把手放上去了。
那只小小的,柔若无骨,他捏都不敢捏一下的白嫩手掌,带着些许在人群中紧张过后的凉意,贴近他手心。
余冠钊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