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2）

康明宁：“四姐，你那么多铜板哪里来的？”

四姐有点伤心，怔怔的：“过年爹娘和爷爷给的红包。

康明宁：“你以后真不去二伯娘家了？”

“不去了！”

四姐说到做到，果然好一段时间都没再去二伯娘家。不是跟着黄二婶家的两个姑娘马大姐和马二姐玩就是跟着爹娘进进出出忙着收豌豆收胡豆、打麦子插秧。

今天是放水日。

七星村上头有一个大水库。每年这个时候水库会放一次水，用于春耕。

水库是前些年镇上带头几个修的。从康明宁家往山上走到水库大概有几百米的距离。水库很大很深，据说还死过不少人。

不止七星村靠着这个水库得水，还有下游挨着镇子的几个村子也从这里放水。

每次放水都是一块田一块田从高到低流下来。

为了防止有人偷水，每家每户都会派出几人守着，一人守着水库查看时间是否放够，一人守着自己稻田，以防有人挖了缺口水流到下面去。

偶尔还要上下巡视一翻，中间经过别人家的水田，有的稻田的缺口比较小，时不时要挖开一些，以防将别人的稻田冲垮。

也有人家会故意将缺口堵住一些，让更多的水留在自家田里。

俗话说二八月乱穿衣。

这不康明宁还穿着薄袄，四姐已经脱了鞋打着光脚板满山坡奔跑。

四姐背着小宝冲挽着裤腿康明宁高声叫：“五妹！回家拿个背篓来！我看到田里有鱼！”

这个时节，田里即便有鱼，数量也很少，鱼也很小。

康明宁不想回家拿背篓，假装没有听到，沿着小路往上走，要去找在水库边守着的娘。

小路是人们经常走的田坎，走的多了，就变得平滑结实。有的人家勤快得很，田坎上已经垒上泥，压了洞，种上了黄豆。

康明宁现在走的这条田坎是徐伯伯家的。

徐伯伯就是黄二婶家小儿子徐四儿的干爹。

他家三个女儿，大女儿招赘在家，二女儿外嫁，据说是嫁了一个有钱人，小女儿待字闺中。

徐伯伯夫妇向来勤快，农活儿做得也好，垒的田坎又厚又平，光滑整齐。

田里的秧苗冒出水面一点点绿色的叶子，随着流动的水波轻轻飘动，小巧又可怜的样子。

康明宁没走两步，布鞋已经沾满了泥，一拖一沓好不方便，索性也脱了鞋拎着，学着四姐挽高裤腿。

“嘶！”

康明宁今年第一次打光脚板，地上稍稍有些凉，白白净净的脚丫踩在泥土上，细腻湿软的泥土从脚趾间喷涌而出，将五个脚趾都盖住了，微微凉凉的，非常舒服。

小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的扛着锄头表情轻松地下田里去，这肯定是早去的，放够了水。有的急匆匆往水库赶，不停吆喝着“快点快点！一会儿没水了！”

路边有新开的不知名小花儿，像是太阳花一般，圆圆的蕊，细细的花瓣，嫩黄嫩黄的。

康明宁摘下一朵，插在鬓间，跟在别人身后，慢悠悠的往水库去。

还未到康家的放水时间，康母和大伯娘站一块聊天，远远便望着有个丫头扎着双髻，挽着裤腿，甩着布鞋，跳着往这边走。

康母眉头跳了跳。

“诶！那是不是小五？”大伯娘也瞧见了，指着康明宁对康母道。

“就是她！”

康母咬牙道，周围都是人，不能发火，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还敢拖鞋！

“哈哈！很少看到小五这样子打扮。”大伯娘乐呵两声，冲康明宁挥手“小五！这儿！跑过来干嘛了？”

康明宁越走近水库，人也就越多，挤满了水库坝子和水库两边的田地。

大人小孩儿都有，除了少数几个妇女讲究些穿着鞋，大部分的男人女人都打着光脚板，杠着锄头三三俩俩聚在一起。

小孩儿也少有安静的，在岸边飞奔着玩耍打闹。

还有吵架的，也不在意众人目光，大声嚷嚷着“我好心让你从我田里过水，你居然把我的水放掉了！”

“我的水从你田里过的时候，你田里的水本来就不多！现在那些，都是我给你留的！”

“放屁！我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热脸贴个冷屁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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