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趣（1/2）

帝都的春节十分清净，路上没有拥挤的车流，大街上没有涌动的人潮，大部分外地人都回家了，于是这座城市恢复了它的本来面貌。

四合院里的老人忙着挂红灯笼贴对联，尽管这些在钢筋水泥中间略微有点不协调。

各家各户也都要张灯结彩，最省事的情况下也要挂两个红灯笼贴个倒福。虽然限制了三环以内禁止烟花爆竹燃放，但年味丝毫没有减少。

庙会热闹非凡，茶馆和剧院里能听见最纯正的京戏，走在路上都会有热情的人向你道一句：“新年儿快乐”！

慕母他们今年不在国内过年，他们去了马尔代夫度假，嘱托慕归回老家。

有些可笑的是，这通电话在小年夜才打来。

慕归站在酒店的阳台上倚靠着栏杆，看那万家灯火通明透亮，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好似瞧见了自己遥远的未来，会有一个小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碗小口小口吃着饺子，看春晚，拿起手机回列表里每个人的新年祝福信息。

过了初一初二，南锣鼓巷最先热闹起来，艺考生带着稚嫩的脸庞和最美好的目标向往着那所艺术名校。

慕归咬着华夫芒果味的冰淇淋，耳朵里塞着耳塞，在人潮中缓慢走着。

到处都是养眼、身材高挑的学长学姐们，摄影师和记者们整日整夜地拍摄采访。

她看着陪考的家长在艺考生面前嘘寒问暖，大家都在努力为梦想坚持着，慕归羡慕的眼角儿都是红的。

慕归经过东门胡同时，几个播音生正在练嗓，她听见她们感情丰沛的朗读伊丽莎白·毕肖普的诗：

月亮从梳妆台的镜中，

望出一百万英里，

也或许带着骄傲，望着自身。

但她从未，从未流露笑意，

远离而超越睡眠，或者

大概她是个白昼睡眠者。

为宇宙所抛弃，

她会叫它下地狱，

她也会找到一汪水，

或面镜子，在上边居住。

那么将心事裹进蛛网，

蔓沿着井壁落入。

进入那个倒转的世界

那里左边永远是右方，

而幽影们却其实是实体，

我们在那里整夜醒望，

那儿的苍穹清浅如是

现在海洋深邃，

并且你爱我。

这些人风尘仆仆，如古时进京赶考的书生，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吼吼凛冽的寒风将金黄的银杏落叶吹得到处纷飞，西边天上的晚霞渐渐隐去，黄昏悄悄地降落下来，广阔的天幕上出现了几颗看不真切的星星，有些叫人分不清是飞机还是星辰。

慕归慢吞吞地裹着羽绒服走回酒店，手机里许清如向她发来信息：新年快乐啊小可爱！

她怎么老喜欢给自己取这些小外号，好害羞呀！

慕归弯弯唇角回了句：新年快乐呀清如姐。

许清如秒回一个海绵宝宝撒花的表情包，又问：你和我弟聊的怎么样啦？

糟糕！慕归这才想起那个问号还没回，她赶紧点开那个人的聊天页面！

想了想，发了一句新年快乐过去，不料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因为忘记回他信息就把她删了嘛……慕归有些心塞。

她截个图给许清如发过去：抱歉呀！我忘记回他信息了，然后他把我删惹。

她的本意是想推脱掉管教

许清如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堂弟的任务，但许清如却十分坚持。

好像非她不可似的苦口婆心道：“那你再加一次好嘛！这小子昨天下午溜帝都来了，估计现在在望京的哪个酒吧喝酒呢。而且也是你不回他信息啊……”

慕归没忍心再拒绝，况且也确实是自己不够礼貌在先。

试想如果有个人加自己微信，又好几天不说话，她也会受不了吧。

于是她手指停在键盘上，想了想，发送一条验证消息。

彼时收到信息的青年正坐在sunday bar柜台前的心无旁骛地往威士忌里加冰块，嫌刺激不够又往里头倒了十来毫升特其拉和苹果醋。

晚上七八点的酒吧安静的很，来喝酒的人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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