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不问前程（1/2）

于是，陆离试探道：“辞风？我问你啊，如果以后有什么牡丹芍药之类的姑娘来找你，说想要跟着你，你答不答应？”

沈辞风双眼盯着陆离，蓝色的瞳孔深不见底：“不会。”

陆离继续道：“那么，如果有漂亮姑娘要你跟着她走，你会不会跟她离开？”

沈辞风诚实道：“不会。”

陆离听了答案，十分满意。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他可没有威胁他啊。

不过也是，世间应该不会有姑娘长得比沈辞风还好看了，沈辞风应该也不会喜欢那些长得还不如他的姑娘，这么一想，陆离放心了。

陆离是满意了，方老头却有意见了。

“怎么，你还想把人家一辈子拴在你跟前啊？你这小子，搞什么名堂，人家堂堂魔神，你吊儿郎当，不娶亲不要紧，还想让人家也打一辈子光棍儿不成？”方老头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架势，看似正经，陆离却忍不住笑了。

“您还好意思说我？我问您，什么时候打算给牡丹姑娘赎身？还有，那花月楼的青黛姑娘，有日子没去看了吧？还有落雪阁的胭脂姑娘，还有……”陆离还没说完，就被老头打断。

“停！停停停，打住，老夫的事情是你这毛头小子可以管的么！那青黛姑娘弹琴是锦城一绝，胭脂姑娘跳舞倾国倾城，还不许人欣赏了啊？”

陆离笑道：“哎，您怎么样我管不着，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这个伤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走？”

方老头道：“滚滚滚，快滚吧，你小子命大，死不了！”

“别啊，您还没给沈辞风配药呢。”

“滚，你药费都不给我付，还指望我给你配药？”

陆离道：“方爷爷，不是我不给你付钱，是您家的规矩不允许啊。”

最终，方老头还是给陆离配好了药。一种是沈辞风的，吃了瞳孔就会变成黑色，药效持久，可维持几个月。

一种是陆离的，吃三天，伤口就可以复原。

陆离和沈辞风出了门，老头还在骂骂咧咧。

陆离回头道：“方爷爷，您放心，我看到什么稀奇药材，下次一定给您带来。”

方老头毫不留情的把门一关，不让陆离再啰嗦。

一蓝一青两道身影，静静的在深山里穿行。

一翻耽搁，天色已晚。林中静谧，除了偶尔一声鸟叫，什么声音都没有，难免有点阴森。

“辞风，你过来。”

沈辞风一直跟陆离隔了几步的距离，这时听见陆离招呼，立刻走近陆离。

两个人几乎是挨在一起，继续缓缓行走。

“你今年，有十五岁了吧。还是怕黑？”陆离轻轻的道。

沈辞风沉默了一阵，还是没有对陆离撒谎，道：“是。”

陆离从未问过他为什么怕黑，也不太想去探究那些往事，今夜却忽然有些想问了。

纠结了一会儿，陆离还是问了：“辞风啊。你告诉我，为什么怕黑？”

沈辞风步伐一顿。但还是十分顺从的答：“我小时候的一个晚上，我爹娘，离开了。”说到这里，沈辞风停了一阵。

陆离没有出声，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陆离沉默。沈辞风继续道：“不过，陆哥哥，你在的话，我就不怕了。”

说完之后，沈辞风抬眸，静静的看着陆离。他的夜视能力没有被封住，所以在夜色里也将陆离的脸看的一清二楚。

陆离同样盯着沈辞风。陆离视力很好，但是夜晚却不能看清，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轮廓。

半晌，陆离伸手将沈辞风拥入怀中。沈辞风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也搂住陆离的背，将头靠在陆离胸口。

陆离轻轻的笑了：“你要还是五岁多好，那样我就可以一只手就把你抱起来。现在是抱不动了。这么大的男孩子，抱起来也不好看。”

沈辞风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搂着陆离。

陆离又道：“幸好现在是没人，给人看到了，还不得笑你，这么大了，还要人抱。”明明是他先动的手，却到倒打一耙，沈辞风却也不反驳。

陆离好像表现的很轻松，其实对早晨发生的事，仍是心有余悸。

若非自己及时赶到，恐怕现在已经见不到怀里的小孩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能力护好他，不然，他又何至于去送死。

其实他的心意，陆离又何尝不知道。他不过是不想连累自己。

只是，陆离如果真的怕他连累，当年就不必捡他回来。

陆离并不怕死，却很怕这孩子一意孤行的决绝模样。

但是，自己怎样才能护好他呢？永生永世将他困在桃花村吗？

那跟软禁有什么区别呢？世界上那么多新鲜有趣的事情，他都没有见过，太过委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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