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你觉得呢？”

泠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事情说完了，许奕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啧，如果我守约，那你可就惨了。难得做了件好事，连句道谢也没有，还要白白损失三千块钱，亏死了。”

泠泠根本不想理他。帮了她是一回事，但是想让她跟这种人道谢绝对不可能。

“不说谢谢也行。”

许奕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提议道：“你要是陪我去个地方，这事就算两清了，我还能帮你找出那个人，怎么样？”

“不去!”

鬼知道他要把她带去哪，傻子才会跟去!

“噢，这样啊……”

少年拖长了尾音，似是极其遗憾道：“那我可不能保证下次会不会见钱眼开。或者，你下回遇到别的人，他们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闻言，泠泠浑身僵直。

“八百和三千，怎么说都是你欠我多一点。”

许奕勾唇一笑道：“不过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如果下回你还活着，那咱们就有缘再见吧!”

说着，他潇洒地挥了挥手，似是要走。

泠泠咬着牙，明明心里清楚他是故意的，可那些恐吓却又不是无的放矢，有理有据，让她不得不怕。而且，他说不定真的可以帮她把那个人找出来，总比她自己一个人没有头绪要好得多。

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他越走越远，泠泠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

“你等等，我……我去!”

……

话一出口，后悔也没用了。

泠泠看着眼前破旧的面包车，想死的心都有。

许奕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看她还立在外面一动不动，催促道：“快点上车。”

泠泠还是不动。

“怎么？嫌车破？”

许奕挑了挑眉：“不想坐五菱，想坐法拉利？”

泠泠实在忍无可忍，脱口问道：

“你成年了吗？”

“没。”

“你有驾照吗？”

“没。”

看着他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泠泠简直不敢相信。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你要不要命了？万一被查到了……”

许奕快步绕过车头，“啪”地一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直接把泠泠塞了进去。

他自己坐进驾驶室，转了转钥匙，发动车子。

“废话真多。”

泠泠紧紧抓住门边，仿佛要上刑场一般。许奕看了看她煞白的小脸，打趣道：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

看着柔柔弱弱的，却半点不愿意示弱。就像只兔子，一声不吭的白团子，可一旦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放心吧，我开车还行，死不了。”

许奕看她缩了缩脖子，以为她怕冷，默默把窗户关严，车里顿时连一丝风声也消失了。

泠泠不认路，只隐约知道他在往城外开，破旧的面包车也没有什么减震效果，一路颠簸，车里又闷，她的眼睛渐渐有些睁不开。

泠泠爸爸喜欢旅游，从小到大每逢节假日都会带她出去玩。国内国外，哪里都去，而且从来不跟旅游团，能自驾就自驾。这样养成了泠泠一个小习惯，超过十分钟的车程就容易犯困。

如果是跟着爸爸妈妈和朋友出去，这会她早就闭上眼打瞌睡了，可是偏偏是这种状况!说不定一会儿就要被卖到深山老林里去了，哪还敢睡觉。

许奕看她迷迷糊糊却强撑着的样子，有趣极了，握着方向盘一边看路一边逗她：“见过晕车晕船的，倒没见过一上车就犯困的，跟磕了安眠药似的。不过睡着了也好，听话，方便论斤称。”

“你!”

泠泠顿时清醒了：“你这个人要不要脸？!”

一看就是不会骂人的。许奕毫不在意地笑回道：“不好意思，没读过什么书，流氓一个。”

泠泠愤愤地别过头，窗外一排排稀松的树木飞快地后退。他看起来不着调，车开得还是挺稳的。

“你为什么不上学？”

闻言，许奕一愣。

“不想上。”

“骗人。”

泠泠转过头望着他的侧脸，斩钉截铁道。

许奕顿了两秒：“没钱，上不起。”

还是骗人，泠泠懒得再问。

“那你为什么上学？”

许奕反问道。

“因为必须要上。”

“哪有什么事是必须要做的？”

许奕嗤笑道：“上了学未必有用，不上学也未必没有用。”

“上学是为了有更多的选择。”

许奕摇了摇头：“你这样想，那是因为你有选择的机会。”

泠泠觉得，跟一个辍学的混混讨论学习简直是对牛弹琴，话不投机。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车里突然又恢复了寂静。

“上回……那个男生和女生是因为什么？”

“什么？”

许奕皱了皱眉头。

泠泠一字一句地问道：

“上回在巷子里，那两个被你们欺负的男生和女生，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