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卑鄙（1/2）

刘茂兴噗地吐出一大口血，虚声喘咽，奄奄吐息。

谋算得逞，顾时亡本应欣喜，却不知为何对重伤刘茂兴感到懊悔，他想应是刘茂兴对他态度不讽不嘲，颇有几分长辈亲和之因，便没再继刺，而是抽剑欲把刘茂兴提到岸边安置，放其一马，转攻许昌平他们。

“你竟敢欺骗老朽！唔……哈啊……啊……看老朽如何收拾你！”刘茂兴却是对被他愚弄重伤这事忿忿不平，反抓住他不准他走，非要和他拼杀。

他无心恋战，只推刘茂兴，叫刘茂兴想活命就莫要纠缠。疑他心软不动杀手，刘茂兴眼色一沉，速挥双刀，他还未反应，腰腹两侧瞬已被砍出两道狰狞血痕，极长极深，一时血涌不止。让刘茂兴如此狠绝刺伤，他再没懊悔之情。他先扯下袖布将腰腹系紧止血，然后狠厉拳袭刘茂兴，每拳都直往伤处上打。刘茂兴虽受重伤以至移速变缓，仍能招招避开拳击。他想伤不到身躯就伤面容，出刃猛刺刘茂兴双眼。

毁貌攻容非英雄豪杰正人君子所为，刘茂兴对他这举十分惊诧，竟然神失片晌，没能及时躲过攻袭，左眼被刃锋刺瞎。他眼看刘茂兴左眼爆出一道血线，闷痛出声，颤巍顷刻，最后跪倒在水面，他想刘茂兴已经攻破，转身欲寻另外六修，听见刘茂兴问：“欺人……刺目……这些卑鄙手段都是谁教你的……是苍华怜吗……”

顾时亡脚步微顿，尽管不想答腔，还是回身道：“没人教我这些，只是我暂时还不想死而已。”他比谁都清楚佯骗刺目是小人卑鄙之举，但他别无他路可走，他不用尽手段便会被人杀死。“因为活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卑鄙的事，只有卑鄙的人才能活到最后，我也只能选择卑鄙。”

听他回答，刘茂兴突地愣住，气息停滞，整身跌沉水中。

望见刘茂兴被重伤打倒，许昌平大喝茂兴，丢下刚让其包好手指的吴赫，举起玄胎，径直朝他刺来。他并不慌忙躲避，只是指水面让许昌平把刘茂兴捞起。许昌平咬牙捞起刘茂兴，把刘茂兴丢给孙晴凛，改拿刘茂兴的双刀鬼哭街攻砍他。他飞身一脚踢开许昌平，同刻出刃出手，作势要掏刘茂兴脏器，许昌平双刀交叉护胸自保，他立回手把六爻占天刃丢到正在拉扯瞬命和完颜摇光中间，抢走许昌平手中双刀。

此举同时让完颜摇光和许修平木然。

完颜摇光停手没再拉扯，瞬命眼疾手快，连拿起六爻占天刃抱在怀中。

许昌平没想顾时亡会抢走双刀，怔然以后急欲抢回，却看顾时亡拿着鬼哭街正反转手十来下，称手以后横握胸前。许昌平骂顾时亡无耻没脸，拿别人的刀用，顾时亡一声不回，狂使不死无双刀法震晕跑来帮手的王富州跟那对双生子女，转头引许昌平到岸水浅滩旁单战。

二人你来我往，煞光锐影，动作迅极到看不清剑出刀回，自远只勉强能看到重重雾光交缠，血水同溅，杀气盛渊，偶有掠湖飞过的翩翩孤蝶，全数断翅落坠，无骨折在二人眼红拼杀之中。

顾时亡打得算是畅快，许昌平移速不如刘茂兴，可剑法扎实，功底深厚，让他颇感高手对决之间的酣爽淋漓，越战越有战意。但从日空打到日央，即便他再有战意体力也开始逐渐不支，他欲图速战速决，预出欺天绝杀击灭许昌平，却突听瞬命喊他：“完颜摇光扯我裆裤！”

他回眸看，发现完颜摇光抓着瞬命裤带强要带走瞬命，无奈收招退岸和完颜摇光对斗，不过三招完颜摇光便败阵脱退。他拎起瞬命想趁乱跑走，孙晴凛向他和瞬命射来数十支箭，他空手抓箭折断，提速跑得更快更猛，许昌平和伤口经简单处置过的刘茂兴急身向他追来。

“小子！拿了我的刀还想跑！站住！”

“顾时亡！拿命来！”

“追得上我再说罢。”他忙不迭侧首回击，铁箭再如雨般射来。

因恐瞬命受伤，他没去顾及许昌平和刘茂兴，而先挥挡箭矢。见他有空可钻，吴赫也携其余人等追上，并伸开缠紧白布的双手，再次竖出指链缠他。指链威力不值一提，他再次借由内力爆开，尔后旋身去抗许昌平和刘茂兴联力掌击，二人气力颇大，他拿双刀抗不过，正为难时，王富州和那两相貌相同的少年少女依次打来，对他颅面三击。

他本就强忍头痛在作战，如今脑颅震荡，更是痛苦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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