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药（1/2）

长生不死药？顾时亡一怔。霎然会意。

看来此处人尸是拿来炼长生不死药所需的用材，而完颜景勾结苍华怜二十年来杀人无数，就是为制长生不死药这存在无稽之物。

思及此，他心思沉重。长生最早出自太上纯阳真经中述：天一生水，人同自然，肾为北极之枢，精食万化，滋养百骸，赖以永年而长生不老。只是道教养生之法，无人在意。而到战国末期，韩非子著出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此篇出后，不死灵药扬名天下，他初看这事记时只觉此药不过为意指，以赞扬卫士聪明，是因夸而虚造。未想真有信者，真被隐秘奢求，还是被完颜景这般武林高手不择手段的奢求。

顾时亡不由看瞬命，发觉瞬命也正在看他，二人不约而同看向彼此，默然无声之中皆释出十分震诧，却想言不能，颇为难受。瞬命欲图张口，顾时亡向瞬命摇头，神色冷肃，意让瞬命莫要轻举妄动，赓续暗听完颜景和那男子的谈话。

“长生不死药已命名长生丸，两年前在活人身上试药，还未制出的是起死回生药。”完颜景唤赤黑长袍的男子赤宴，语态随和，毫无长辈高态。“你该问的不是长生不死药，是起死回生药。赤宴。”

赤宴之名一出，瞬命瞠目结舌，猛掐顾时亡腕中。顾时亡以目视使瞬命镇定，无论五毒杀人是为长生不死还是为起死回生，再如何对因由惊异，奇诧五毒竟真能制出长生不死药，也应拼力自若。

他们正与完颜景同处一室，如偷潜之行暴露，恐会被当场残杀。

见顾时亡不为所动，瞬命十分着急，对顾时亡使口型说：周细之，字赤宴，武林盟主。与完颜景同进这人就是他，武功盖世，只屈天下第二。

顾时亡不信，武林盟主向常是正义之士，怎会与五毒勾结。

瞬命肯定：他曾抱过我几次，我虽记不清他模样，但这江湖中只有一人叫赤宴，只有他。

顾时亡不识赤宴，但周细之其名看书有几分了解。此人与越刀去留人同龄，年五十七，师从名剑山庄燕白眉，十七岁出师，在武林大会上连胜十回，一战成名，被当时人赞弱子一出天地变，武功之高，仅在越刀去留人之下。顾时亡心惊，谨细观起周细之来。

“哈哈！”周细之仰头大笑，面泛红光，皱纹极少，如何看都不似已五十有七。“你瞧我这半边身子快入土之人的记性，原来长生不死药早在两年前便已命名制产。那起死回生药制得如何？”

完颜景回周细之道：“进展不明。上批试药的四具人尸老夫已送去长生宫，你去长生宫看看长生决怎说罢，教人起死回生的那小半张药方是长生诀派长生爱拿来的，我五毒只责负熬炼提毒，投毒试药。密察反应，改良药方是他长生的事。”

送了四具人尸去长生宫？难怪他在此处遍寻不到商别轻，商别轻应已被送去长生宫，他要去长生宫寻找才行。顾时亡一面在心中织出到长生宫的行程，一面继续探听周细之和完颜景谈话。

“你以为照现下的进展，距制产此药还有多久？”周细之试问。

“二月初试新药方时，近死人尸反应至大只到睁眼，远死人尸反应至大只到身搐吐沫……尚离制产遥不可及，”稍作思索，完颜景抚花白头发，严谨推说，“至少要等八年十载，至多则很是难说。”

“此药可不能等八年十载。”周细之眉头顿皱，催促完颜景，“苍华派被摧散两年，等最后这批人尸用完，便没处定期供予你十四处子来炼这不死毒试那回生药，你须得加快进度。下猛剂，狠量！”

完颜景没应好，只说快不起来。

“老夫也想早日炼出。但长生宫改药方的速度实在难以恭维，五毒全按药方行事，长生宫三月才送一回药方，这叫人如何能快？”

“别管长生宫，”周细之直道：“你这头下猛毒，以重毒效试药。”

“……”完颜景一阵无言，依旧不怎情愿，“往两年都不催促，今日为何如此着急。只因无法定期供与人尸？盟主可别与我说笑，去贫困之地买些少男少女并不难，何须逼老夫不按药方，擅自行事？”

周细之盯完颜景好半天，沉声道：“他近况不好，长生不死药恐是难起作用，只能靠起死回生药，因此催的紧。”

“老夫尽力而为。”得此因由，完颜景方才勉强承应。

完颜景与周细之像有大半年未见，秘议完制药之事，便寒暄起家常，顾时亡跟瞬命静听二人碎碎交谈，都期二人言尽出去。二人好似刻意作对，偏生越聊越欢，分毫出意都未。周细之从家仆小童爱闹调皮说到外甥周尽夜俊美无匹，忽而提到循因谷，说在内挖到十生石，所蕴内力不知被哪位因缘之人得去。

循因谷让完颜景想起问到：“你还未捉到顾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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