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所指（1/2）

顾时亡环视面前一众师弟师妹，个个面容不同，身长不同，却都憎目视他，仿佛他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厌弃、嫌恶，以至于怨恨。他自认心如烙铁，坚不可摧，无甚感情，但想到他受尽折磨活到此时正是为救眼前这些师弟师妹，依旧难禁寒心。

“我做过什么，我是何人都与你们无关，让开！”

冷冷语毕，顾时亡压制怒气，挥出一剑，将拦路者尽数扫开。

他见苍华怜被苏因饮护在身后，右眼已简单包扎。他一手将哭闹不要的苏因饮拉开，刚近苍华怜，谷内九位教习师傅跃身拦他身前，一字排开，不让他进。以陈、周师傅两位师傅为首，令声让所有弟子都退下并带苍华怜疗伤。不过少顷，鹤华亭门前便只剩十人，顾时亡一人被九位师傅团团围住。

看架势是要围杀他。

尽管顾时亡不想与苍华怜以外的长辈对敌，可他不杀人便要被杀，他得为自保而战。况且苍华怜每次送弟子出谷都有这几位师傅参与，这几位师傅手中极有可能沾染人命，若这几位师傅帮苍华怜杀过师兄师姐，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思及此，顾时亡看每位师傅一眼，最后视线停在那日被他目睹跟苍华怜一道残害陈少卿的周师傅身上，问：“你们是否有在出谷时帮苍华怜动过手？有就是有，没就是没。说实话。”

“有又如何，无又如何？”周常引白眉横挑，反问顾时亡。

顾时亡猛然出剑，抵周常引咽喉。

“到底是有还是无？！”

“当然有。”

周常引话声刚落，戾光片闪，顾时亡手起剑收，周常引人头落地。

另外八人迅极反应过来，一齐杀向顾时亡，顾时亡一跃跳起，凌空往下，翻转六爻，先出白日见雪，八人瞬时皮开肉绽，身上惊起无数伤痕。他轻点落地，又按顺袭伤四肢，“长恨决决——”

苍华众弟子还未携苍华怜走远，就见欲图阻拦顾时亡的九位师傅一人尸首分离，而另外八人被抽断手筋脚筋，呜呼哀嚎，痛苦凄声不断，在谷内怨天回响。心中对顾时亡更加怨恨。

顾时亡浑然不觉众人看法，他也并不在乎，他追上前去要取苍华怜性命，弟子们紧紧护住苍华怜不让他近身，尤其是苏因饮和刘之至二人。而刘之至不仅干扰顾时亡，还不断大声重复对他的诬罪：“你们看啊，他跟着地牢里掌门的仇家学魔功，先杀苍舟让商别轻顶罪，接着把陈纱儿给杀了，如今又把九位师傅也杀了，他简直是个杀人魔！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掌门！不然苍华派便要被他给毁了！”

“你再说一句我就割烂你的嘴。”顾时亡一脚踢开刘之至，把刘之至踢到一边，他握紧六爻占天刃，抬刃指人：“让开！”

百位同门面面相觑，虽惧怕，眼神却更加坚定。

无人为他让路。

他正欲出掌震飞碍事之人，苍华怜陡然在苏因饮的搀扶中站出来，颤颤巍巍对在场众弟子作势，“我这个做掌门的，连个孽徒都管不好，还教你们保护，此事日后若传出去，我有何脸面继续在江湖中行走？你们都让开回房去！这孽徒我自己收拾！”

“可是掌门……”苏因饮十分担忧，苍华怜安慰她，“别担忧我。”但苍华怜越是要挺身而出，围着他的弟子越不愿退开。苍华怜一剑慈爱，温声与其余人道：“我倘若死去，按他性子，你们只怕也凶多吉少！都让开吧，就算会与他同归于尽，我也要保护你们。”

明明一直害人杀人，如今却装得好像遭受迫害，欺骗不谙世事的徒弟全力保护自己……苍华怜阴毒的惺惺作态令顾时亡难以抑制，他忍不住揭穿苍华怜的虚伪：“他根本不想保护你们，你们全都被他骗了！因饮，晓得慕容师姐为何没回你信吗？！”

突然顾时亡点到姓名，苏因饮本惧恨顾时亡杀人，不愿理会，但心中万分好奇。依而回话，“……为何？”

其余弟子也皆好奇，纷纷看向顾时亡，因几乎所有弟子寄出谷给师兄师姐的信都未收到过回信。

“因为一切都是场骗局！苍华怜收养我们并非出于好心，也并非想做善事。”顾时亡指着苍华怜，向众人揭露真相，“他因一本阴阳神功为五毒教卖命，因而苍华弟子年满十四便会被杀，再送去五毒教炼毒。出谷仅是说得好听，其实是教我们去死。过去出谷的弟子包括慕容宵全都死了，所以你寄出的信笺毫无回音。”

听到这里，苏因饮大惊失色，其余弟子除刘之至外亦是。苏因饮问顾时亡为何晓得此事，顾时亡接着道：“因饮，你还记得陈少卿出谷那日我帮你找只黑猫吗？那日天色太暗，我不知不觉找到毒雾森林，发现毒雾森林原名无忧林，雾气并不含毒。我好奇往里走，你猜我撞见什么？我撞见陈少卿的尸体被苍华怜浇毒，尸骨无存。只是因为尸身发臭，不能拿去炼毒而已。”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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