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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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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扶柳近雍州地界,因地处要塞,平日里来往客商众多,街市繁华。又因四年前渡君神出,九州中三州易主,显然已乱,冀州作为其中之一,自然一直处于风云中心,各家都有眼线在此地混杂着。

因而风楚翊半月后到扶柳时格外小心,四人彻底变为昼伏夜出,日日打着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四人这日终于在深巷中寻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谢尘缨倚着墙观察着四周的动向,风楚翊上前扣了扣门。

门很快就被人打开了,出来一名穿着妃色衣裙的女子,秀眉微蹙,见到风楚翊时脸色不大好看。

风楚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郁神医一切还好?”

眼前这位神医郁翠微便是他们要来投奔的人,她眉眼并不像个医者,反而像个江湖侠客,眉宇似是藏着锋刃,五官也比寻常女子更英挺一些,唯有身上飘着的药草香让人能有感觉这真是个医者,她虽神色冷淡,但还是迅速让他们进来了,说道:“你们对我可真好,现在兖州、冀州都在找你们,跟炸了锅似的。”

谢尘缨笑得有点苦涩:“这不真没地方可去吗?您医者仁心,定然会收留我们的。”

郁翠微提嘴就是一个冷笑:“看在俩小孩跟你们吃不好睡不好的份上暂时让你们住几天,但我还想过安生日子,你们赶紧寻个去处滚吧。”

这处宅院不大,两进院落,外间是最大的正厅堂屋,左右列着两间厢房,里间一个小院,要更清幽些,两侧和正中皆是卧房。

外间堂屋有一半被做成了药房,几个放药草的架子立着,一旁的炉子上还煨着药。

“衣广川身体还好吗?”风楚翊看了眼药罐,问道。

郁翠微神色清淡,说道:“就那样吧,反正能活几年是几年。”

风楚翊:“……”

“澜儿和仲安不在?”他见这儿不像还有什么人住着,便问道。

郁翠微说道:“嗯,两人出去玩了,反正他们和风玥玲又没仇怨,不会出什么事。澜儿贪玩,待不住的。”

风楚翊点点头道:“多出去走走也好,有仲安陪着我也放心。”

“你跟你母亲彻底决裂了?”郁翠微给俩小孩拿了些糕点,问道。

风楚翊把白猫给了景乔,让他们俩小孩拿一边逗去,听闻这话,垂下了眼,眉梢染着愁绪,嗓子喑哑:“如果她只是作践我也就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我自己已经变成这样了,不过就是活死人一般活着罢了。可她就是个疯子,她……”

郁翠微静静看着他,她听说了师门的事,和他的师父师兄从前也算是有些交情,此时也愠怒道:“我就知道是她做的!你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风楚翊肤色白,每回露出这种憋着泪又着实忍不住悲痛的样子,眼眶都像女孩子抹了一层淡红胭脂似的,有些勾人,郁翠微忍不住说道:“你别给我哭啊!这么大一人儿,平时看着刀枪不入的样子,怎么就这么爱哭呢!”

“没哭。”风楚翊拿手背蹭了蹭眼睛,眼眶被蹭得越发红了。

郁翠微邀他和谢尘缨坐下,沏了两杯茶,正色问道:“说正经的,你们到底怎么打算?”

风楚翊知道郁翠微不喜纷争,只想避世隐居,因而有些事也不打算她知晓,只说道:“我打算在这里借住几天,想办法送信给公子的人,然后去雍州。”

郁翠微讶异道:“公子?你这是打算投奔情郎了?”

风楚翊不是很懂一个个开口都是情郎是怎么回事,咳了一声道:“不是,没打算让公子知道我是谁,就想跟公子合作先除掉叶晚萧。师门血债有一半要算在他头上,我不杀他日夜不安。”

谢尘缨其实已经憋了一路,但因路上一直吊着精神太过紧张一直没问,这会儿总算找准时机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给妘公子送信?”

风楚翊喝了口茶,嗓子里的喑哑好了许多,沉着声音已听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说道:“这事还得麻烦郁神医帮个忙,不是什么……难事,就……看个病。”

说罢有些恳求地看向郁翠微,眼眶上的微红还未褪去,模样瞧着有点可怜兮兮的,郁翠微冷哼一声:“是存着这心思才来找我的呐?行,你说说吧,看什么病?”

“公子素有寒疾,小时候就落下的,已经很多年了,一直治不好。再加上他还有腿疾,是小时候掉进冰湖冻坏的,入冬就会疼,严重的时候路都走不了。以前没少看过名医,但都治得不怎么样。还有之前……公子不是中过冥花毒吗?虽然我替他引毒解了,但他中毒那五年身体被折腾得更差了,所以想请郁神医帮他看看。”风楚翊垂眸捏了捏手指,静静等着郁翠微回应。

郁翠微笑了一声:“我在九州其实没什么名气,你跟他说让我治病怕是听着不大靠谱。再说,这病是陈年旧疴,我治不治得好还得另说。”

风楚翊听她这么说倒是松了口气,知道她算是答应了,眼睛亮了亮,笑道:“多谢郁神医。您尽力一试就行,治不治得好都跟您没关系,算在我头上。”

郁翠微说话有些带刺,但为人爽快,对风楚翊从前和妘霄的关系也清楚得很,这会儿点头答应道:“成,你自己想办法把人诓过来,我等着看病。”

说罢她起身去倒药,想起一事又回头对风楚翊说道:“对了,有空进屋去看看他,虽然你不想认他,但毕竟算是你亲生父亲。”

风楚翊点头应下了。

谢尘缨接着前面的话挑眉问风楚翊:“所以少主打算怎么诓啊?”

“公子早年在冀州求学拜师,这里又是他的母家,感情其实很深,他后来能回雍州靠的也是冀州的势力。在易主之前,冀州他是一直牢牢攥在手里的底牌。四年前虽说我一直心里有疑为何突然会被他堂弟妘霖收走送给了夫人,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公子肯定是极想把冀州拿回来的。”风楚翊慢慢分析道。

谢尘缨瞬间懂了,说道:“你是想以给他治寒疾为筹码,邀他联手除掉叶晚萧。但又怕这筹码不够大,打动不了他,所以想再加一点,除掉叶晚萧后把冀州送给他是吧?”

风楚翊低头“嗯”了一声。

谢尘缨沉思片刻,又问:“你自己有什么筹码能拿得出手跟他合作?他可是出了名的城府深沉,哪里会随随便便跟手上什么底牌都没的人合作。”

风楚翊冲他笑了笑:“你忘了我是谁了吗?虽然我们知道我不能妄动神力,但他不知道啊,他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我是渡君神啊。”

谢尘缨:“……”

冲风楚翊抱了抱拳,他无语凝噎:“算你厉害,就这么坑你家公子。”

风楚翊叹了口气,眼底一下爬上了哀伤,道:“我也不想骗他,我甚至都……不敢见他,我一点都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一个怪物。”

谢尘缨皱起一双柳叶眉,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别说这种话,你能听话点不?”

风楚翊立刻乖乖地对他一抱拳,忏悔道:“是,谢大哥教训的是,下次不敢了。”

谢尘缨没好气地笑了笑,道:“你打算把信递给谁?”

风楚翊见青芜在吃琥珀糖,偷偷拿了一颗含在口中,舌头轻轻卷了卷,他似是喜欢极了这甜味,眼睛都下意识欢喜地弯了弯,等甜味尽数散开才说道:“毕竟是要杀叶晚萧的大生意,自然得找公子的凌泉阁了,至于怎么找上他们,我还是轻车熟路的。”

谢尘缨倒是忘了这茬,学着风楚翊也偷了颗糖嚼着,说道:“那也是,毕竟以前整个凌泉阁都听你南公子的。”

“南公子”三个字他已许久不曾听到有人叫了,不禁黯了神色,沉默了良久才说道:“等会儿帮我喂下小星,我去写信了。”

风楚翊这一写就写了好几个时辰,等终于肯把自己从房中放出来了,神色都有些疲惫。

夜色已深,其余人都住在里间卧房,谢尘缨和风楚翊商量好守在外间,每夜轮流守夜,以防不测。

这夜谢尘缨见风楚翊一直写信,便自觉在门外守夜,见人终于出来了,笑道:“呦,出来了?我还以为您打算写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诗呢?”

风楚翊:“……”

他脸色非常奇异,似是要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吞吐了半天才说道:“尘缨,那个内容我写好了,但是得麻烦你抄一遍,因为我、我不能自己写,我的字是他教的,跟他一模一样,我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出来怎么才能写得不像……”

谢尘缨差点原地吐出一滩血,他抚了抚自己胸口,气道:“不是啊哥!你关在里面那么久都在琢磨怎么才能写得不像?”

风楚翊尴尬道:“啊。”

谢尘缨走上前拍了下他的头,咬牙切齿道:“啊个屁,你不会早点叫我吗?”

风楚翊揉了揉脑袋,结巴地说道:“写也、也写了很久……不知道怎、怎么说……没怎么跟、跟公子写过信,感觉、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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