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林月白骇然。
距离杖责之日也有三四日,怎还是这般血肉模糊的样子,这人也不知料理下自己,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她吁了口气,伸出细白的手指,极为小心地碰了碰他的伤口。
即刻,这人的眉毛又深深地拧在一起,两片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喉咙里发出着闷闷的哼叫声。
看来真的伤得很严重……
就算是出于利益交换,他做到如此地步也是仁至义尽了,横竖这么晚了,就做做好事,帮他包扎下伤口罢了。
林月白想定,便出了门,向守夜的下人要来了药膏和纱布。
林月白费劲地掰过他的身子,使他脸朝下趴在了床上。
她脱下了他的上衣,血痕斑斑的背部裸.露在了空气里。
这男人的背挺直白皙,肩颈线条优美,骨感诱人,使得这交错的血痕更加触目惊心。
林月白心里恻隐之心萌动,心里陡然之间生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人,好似也没有这般讨厌。
随后,林月白细致地同他清理了伤口,涂上药膏后替他缠上了一圈圈的纱布。
期间,李君安一直没有醒过来,偶然碰到了他的伤口,他也只是下意识般地皱眉抿唇,并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林月白有些奇怪,吃了这药怎就睡得这般沉,毫无知觉。
她垂眸看了看她手心的药瓶,又瞧了眼还在熟睡的李君安,从瓶里倒了一粒药出来。
*
翌日,李君安醒来时,房内独留他一人。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清晨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户纸溢满了整个房间,细小的尘粒在光下起舞,空气里似还漂浮着她身上的兰花香。
李君安坐起身,四肢百骸的疼痛感袭来,他不由得紧捂住了胸口。
这是……
他此时才感受似有一层层纱布缠绕在他的前胸后背,他扯开了衣襟领口,看到纱布自他的后背绑到了前胸。
背上的伤口似乎不那么疼了,还透着一股清凉。
是她么。
李君安垂下眼睑,眸色深深。
昨晚喝酒合髻之后,他便发病了,再然后,他便什么都记不起了。
但此时,他背上的伤被包扎了,他也安然无恙。
她喂他吃了药。
她喂他吃了药。
李君安一想到这,眼里急遽地闪过恐慌和无措,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跑向了放药的木橱那。
一打开,药瓶在,卷轴在,而那支流苏步摇,却是不在了。
被她拿走了。
昨夜,喂他吃药,给他包扎的是她。
他梦里紧握不放的那只手,应也是她。
李君安眼眸空洞无神,罕见地,深重地叹了口气。
气息里满是化不开的悲苦。
真不像他。
“王爷,皇上宣您今日入宫上朝,该盥漱准备了。”
府上的徐管家在敲了敲房门喊道,一排侍女低头站在后面。
这安王府本是李君安为了避世隐匿而在偏僻处买下的一栋宅子,府上下人不多,冷清得很,常跟随在他身边的,也就只有徐管家和庆云二人,这次大婚,为了更好地服侍林月白,府里倒是多出了许多侍女来。
李君安听到声音,适才散开的复杂情绪全都收敛了起来,他关上木橱,重又变得孤冷矜贵。
“进来。”
门被应声推开,徐管家领着一众侍女进了门,在屋内一字排开。
模样都是秀丽水灵,芳华正好,但李君安却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头。
“盥漱器具放下,你们现在退下。”他命令道。
声音冷厉,像是在训人。
面前的侍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被吓得不轻,左右交换下眼神后,便退下了,只剩徐管家一人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你去备好马车,还有,叫庆云来见我。”林君安边整穿戴,边同他交代事情。
徐管家跟在李君安身边多年,自然是非常熟悉他的脾气习性,他只听吩咐,只管办事,从不多言,回了一声“是”,便也退下了。
“公子。”庆云入门,行礼道。
玉衡金簪,李君安正对镜正冠,见他进来,也没有移开视线,只平静开口:“往后,你须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夫人,护她无虞,本王要她毫发无伤。”
朱红色喜服褪去,转而是一身绛紫色朝服,高华风姿,尊贵无双。
“公子您呢?”庆云抬头,不动的神色终于是有了几分变化,他回了一句,“庆云只护公子安危。”
“你护她便是护我。”李君安神情冷峻,面向他正色道,“风暴已在酝酿之中,这朝堂暗流涌动,风雨欲来,你护好月儿便好。”
庆云了然,没再多言,领命离开了。
洗漱完毕,李君安出了房门,向立在门口的下人询问道:“夫人昨夜在何处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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