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安王府里,宾客散尽,已是红烛残火。
李君安站立在新房窗前,目光越过庭院里铺设的红绸灯笼和簇簇红花,落在了紧闭的朱门上。
临窗的枝叶微微拂动,一道黑影从屋檐晃过,转瞬就入了房内。
“公子,夫人无虞,已到府前,身旁有一不知名女子。”庆云着一袭夜行衣,半跪着行礼禀报。
李君安抚摸暖炉的手顿了一下,鸦睫轻扇,朝他扬了扬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不过片刻,林月白同燕飞果然回了府上。
现在怕是已到子时,府上一片平静,同往常一般,没有丝毫异样,似乎在这大婚之夜新娘子跑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这让林月白有些膈应。
她好歹也是相府嫡女,在没有四皇子那档子事以前,她也是如天上明月般耀眼,受尽了宠爱,此时却被当作可有可无的存在,连逃了这洞房都没人来寻她,总归让她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千金小姐的脾气她还是有的,她并不喜欢这么被他忽视。
尽管她也觉得这种心思很古怪。
林月白领着燕飞穿过雕花长栏,来到了新房所在的庭院后面。
一路上,燕飞安静无声,只知低头走路,目不斜视,对这王府和周遭之物漠不关心,也没有半分兴趣。
林月白没多想,只当她是性子孤僻怕生,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有些怯了,心里的同情心又重了许多,不由得挽了她手臂朝房内走去。
也不知李君安在不在房内,里面情况如何,林月白没管太多,径直推开了房门,登时一阵浓烈呛鼻的药草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咳嗽了两声,皱着眉头往里走去。
“小姐,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若兰带着哭腔的喊声传到她耳中,她望过去,只见若兰已脱下嫁衣,穿上了同她一样的丫鬟服,跪在床侧低头抹泪。
而那华贵火红的凤冠霞帔被齐齐整整地叠放在了床头。
林月白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想开口询问时,一道浸在夜风里的冷冽声音,夹杂着药草味吹拂到了她耳际。
“月儿。”
清清冷冷,平静低沉。
林月白循声望去,李君安身影颀长,背对着她立在窗前。
他身着质地上乘的朱红色直裰婚服,腰系金纹玉带,头束鎏金镶碧华冠,背脊挺直,头微昂起,当真是皇室皇子,透着一身的尊贵无双,高不可攀。
林月白的气势不知怎地就弱了几分。
“你让若兰跪在那里做什么?你罚了她?”她在质问他。
“不该罚吗?”他没有回身,长发披落于肩后,被风微微吹拂起,在冷寂的月光下散发着墨玉般的光芒,“这嫁衣只能由你来穿。”
“我逼她的。”林月白上前几步,走到他身前拽了拽他长袖,示意他回过身听她讲话。
毕竟,这是安王府,不是她哥哥的将军府,更不是林府。
她也不可能如以前那般恣意任性,为所欲为了,在探清九皇子的虚实和把柄之前,她还是要忌他三分,看他脸色的。
“那你也该罚。”李君安垂眸看着她,眼里微波荡漾,语气却是冷冷淡淡的。
“我?”林月白朱唇微张,甚为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管天管地管到她头上来了吗。
“府内禁足,一月内不得离开这安王府半步。”李君安侧身,朝隐在暗处的庆云命令道,“庆云,这一月内好生看管夫人,休得让她离开这安王府。”
“是,公子。”
这话似是认真的,李君安脸色沉郁,没有半分同她玩笑的意思。
还假模假样地唤她作夫人……
“李君安,你忘了我们之前约定过什么吗?”
禁足一月的处罚,林月白自然是无法接受,她今世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可他偏偏要把她困在这安王府,把她自由生生夺了去,她如何肯依?
况且,之前她与他就曾定好,私下里彼此互不干扰,此时他却要管束她,把她禁足在府内,这算怎么回事。
“月儿,你禁足,或是你丫鬟被杖责至死。”李君安眼底一片阴鸷之气,五官冷硬如刃,朝庆云点了点头。
庆云走向若兰,单手绑住她双手,拖着她就往门外走,对她的哭喊求饶不皱一丝眉头。
他只知服从公子命令。
林月白拿不住这李君安的心思,攥着他衣袖的手逐渐缩紧。
她不喜就这样被他拿捏死处,以后一举一动都得受制于他,被缚手脚,好似是他养在安王府内的玩物般。
可,若兰若是真被杖责至死,她怕是也不能原谅自己。
衡量了片刻,她还是松开了他衣袖,怨念颇深地瞪着一拢红衣,超然物外的他,答应了下来。
“好。”
李君安给庆云递了个眼色,让他放了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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