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颜展（2/2）

莫闲指了指远处的小树林，“酒肆不就在那里吗？”

齐昀不解，莫闲得意道：“你忘啦，我说过，在哪里就要吃哪里的地方特色菜，这虽然刚出城外，可毕竟已不在城里，自然是要吃别的。”

临湖三面环山，城中有一条湖，横跨半座城，城名出自于此。

出了城不远，树林由稀到密向远处延伸。

莫闲忽然问道：“齐公子，你会不会抓山鸡？”

没等齐昀回答，他又了然道：“哦，你上次说你抓过，但是没烤。”

“没抓过。”

“嗯？你上次不是说猎过，不烤？”莫闲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没记错呀。

“猎的不是山鸡。”齐昀道。

“那猎的什么？”

“野鹿，老虎，黑熊……”

哦，怪不得不烤。莫闲挤出一个笑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抓山鸡的诀窍，扭身率先进了树林。

俩人进了树林就各自分开了，等莫闲再次从林子里出来时，齐昀已在外面等他良久。

他看见齐昀手里抓着两只野鸡，咧嘴笑了，正想夸孺子可教，又瞧见齐昀脚边还有一只野兔，甚至……两只松鼠……正被他用草绳绑着，在他脚边瑟瑟发抖。

莫闲笑容凝固在脸上，“造孽啊，你抓松鼠干什么。”他哭笑不得。

“顺手带出来的。”齐昀表情镇定。

莫闲把松鼠解绑。两个小家伙得了恩赦，飞快的逃回了林子。

齐昀见他两手空空，问道：“你的呢？”

莫闲道：“我没抓，太困了，爬树上眯了一会。”他以为齐昀第一次抓山鸡，怎么也要好一会呢，谁知道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齐昀点头，把手中的山鸡递给他，“够吗？”

“够了够了，把兔子也放了吧。”莫闲一手一只鸡，背着手悠哉的找溪水去了。两只山鸡在他背后，绝望的扑腾着翅膀。

山里溪涧交错，几道溪水交汇处形成一片水流。

莫闲处理好山鸡，齐昀已用火折点起了火堆。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我烤山鸡可是相当厉害的，一般人根本吃不到。”莫闲见齐昀赏脸品尝他的烤鸡，十分得意。

“顾凉不就吃过？”齐昀吃饱了，举手拒绝他再递过来的烤鸡。

莫闲愣了一下，笑道，“对啊，他不是一般人，你也不是。”

齐昀没有应他，站起来走了。

莫闲问：“干嘛？你去哪？”

齐昀不回头，应道：“饭后宜走不宜坐。”

“一起走一起走。”他忙灭了火堆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深秋山间的夜已有阵阵凉意，虽然如此，饭后在这里散步，实在是十分惬意。

莫闲心情愉悦，一路哼着歌，在溪水边欢快的走，齐昀步伐沉稳，默默地跟在后面。

正走着，莫闲忽然回头问了一句，“齐公子，你是不是怕黑？”

齐昀步伐乍然而止，定定的望着他。

莫闲也停了下来，看不懂齐昀的表情，他想了想道：“其实，怕黑也没什么，我怕的东西也很多。”说着笑了一下，“尤其怕饿，我一饿就脑子一片空白，哈哈哈。”

安静片刻，齐昀道：“你如何知道？”

“猜的”莫闲耸了耸肩，回过头去，边走边说，“也不算猜，上次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黑？”

他说完，发现齐昀没有跟上，便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

齐昀摇了摇头，不想回忆起那段记忆，叹了口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莫闲道：“你可知我想的哪样？”

“我……”齐昀竟一时无话。

见齐昀不回答，莫闲转过身指着月亮换个话题，“你看，今晚天清月明，可惜再过几日才是十五，不然这野外看月亮更大更亮。”

齐昀不解，“都是一样的月亮，野外的为何就更大？”

莫闲踩在溪水旁的石块上，摇摇晃晃的保持着平衡，“这个要如何回答？就像你在左府吃的烤鸡，能和在这里吃的烤鸡一样么？在哪里吃不一样，跟谁吃也不一样。”

齐昀本想说左府其实不吃烤山鸡，但是听到莫闲说完，他又收回了到嘴边的话，望着月亮不语。

“啊啊啊——”伴随着莫闲一声惊呼，响起了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齐昀迅速转过头，只见他正跌坐在溪水里欲哭无泪。

“……”

齐昀走了过去，溪水并不深，莫闲站了起来，堪堪及膝。

他已浑身湿透，哭丧着脸，“冷死我了……”

齐昀道：“冷便赶紧上来。”

莫闲抱着双臂搓了搓，好似没听到齐昀的话，“溪水居然这么冷，好冷啊……”

齐昀站到溪边，想了一下，躬身伸出手，“快上来吧。”

莫闲一看，连忙挪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用力往后拽。齐昀本就倾着身体，莫闲一拉，“扑通”一声，就被他拉进了水里。

“你……”齐昀再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