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1/2）

小巷花簇下，少年和少女僵持着。

肖肃不愿动，穆佑静静定定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有神，山泉水一样清澈透亮。

目前为止，她有三样面貌，一样清风，一样强势，一样温软。

最后者只对肖肃时才会出现。

穆佑等肖肃半天，他不动，她就主动：“走不动吗，要不我背你好不好？”

她是认真的，尊重且平等。

假若一个女孩子伤了，一个男孩子说我背你的言行是认可的美德；

那么一个女孩子在能力范围内对一个受伤的男孩子说我背你，也该是认可的美德。

肖肃不理她，从她肩上抽回自己的手，一瘸一拐自己走。

穆佑力竭所能地坚持助他为乐：“肃肃，你受伤了，要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答应我——”

肖肃对这个世界简单不讲究，对自己也简单不讲究。

他浮萍野草才活到这个年纪，精神境界就塑造到登峰造极了，情感漠然到返璞归真的空白。

只要没死，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麻木。

身上那点伤，那点痛，对他来说都不叫伤不叫痛。

他才不会去医院，他甚至都不会分一点心神想着要用点药治一治，当真是自生自灭高境界。

穆佑就愁他这个，愁死了。

她追着他喊：“肃肃肃肃，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听我一次，求你了——”

她还考虑要不要硬扛他去，但又不敢。

她的肃肃心理有障碍，已经没有人能勉强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敢靠暴力让他屈从的人，下场往往不会好。

武力上别人对他以多欺少，他比不上；智力上他以少欺多，则是碾压许多人。

刚刚欺凌他的那几个邻校高二男生，过段日子虽然不会遭遇丢掉性命这种可怕后果，但下场就是伤筋动骨断手脚一百天。

肃肃的世界原理很简单，他们用手脚打他，那他就断他们手脚。

穆佑当年想挖掘他的思想能疯狂到什么程度。

于是问他，如果那些人又来欺负他，且变本加厉地欺负，他又怎么办？

肃肃认真又平常地回答她，那就让他们去死吧。

肃肃是孤山高原的独行野兽，孤独纯粹地在自己的领地里活着，人不伤他，那么他不伤人。

人若伤他，他必伤人。

俩人目前关系是她单恋他，穆佑不敢挑战他的疯度。

她又被挣脱两次后，担心肖肃的伤更扯痛，于是不再去扶他了。

又自知哀求也无果，只得一路跟着人回到他住的地方。

在年久破败的棚户区下面的诊所买了一堆医药用品：酒精、纱布、止血的、消炎的药膏、药粉、药品……凡是诊所有的、能治外伤的都被她扫货装袋。

然后蹬蹬重新追上已经走到楼房门口的肖肃。

“肃肃，等等我。”

倘若他们还是要好的时候，他还敢这么倔，穆佑保管早拎着他回家揍一顿。

可若他们还是要好的时候，他也不会对她犯倔。

穆佑十分愁怨。

肖肃眼底寒潭深千尺，对穆佑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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