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2）

少女是个自来熟，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把自己转校来、姓什么叫什么等信息一股脑子向自己的同桌倒了个完。

末了说，你叫肖肃对吧？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希望我们能做好朋友，好好相处。

她话挺多的，但声音并非吱吱喳喳那样聒噪吵闹。

她温和似春风，人缘也好，几乎教人讶然那样的女孩子其实内在挺彪悍。

她会武，会打人，打起人一点不输男孩子。

初来乍到的少女眼瞎一样，看不见肖肃对她视若无睹，看不见肖肃只剩半条手臂的那边残肢。

接下来她充分发挥她的眼瞎特色，天天不厌其烦地往肖肃跟前凑；很少说话，但就是往他跟前凑，并且总是笑意盈人的；

一个星期时间，她对他的称呼从肖同学变成肖肃然后进化到肃肃。

少女叫少年肃肃的时候，少年产生了想打她的念头。

那天傍晚放学，少年做值日大扫除，同组的每个人都比他做得快，他们留他一个人扔垃圾，都先走了。

少女不知从哪来冒出来，咦一声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然后就跑来提两袋垃圾，“我帮你吧。”

她转身的时候，少年突然一脚踹向她旁边的书桌，咣当一声，书桌被踹翻在地。

少女回头，眼神里没有一点儿惊讶和害怕。

她安静得过分地看了他两秒钟，然后放下垃圾袋，一声不响地走过去将书桌抬起来，重新摆好。

少年听过周围很多声音描述他是什么样的人，冷漠，不要命，阴沉，疯狂……

见识到他更可怕面孔的少女却恍若他踹的那一脚只是吹过去的一阵和风，她不受惊反而迎风露笑了。

她搬好书桌，走到他面前，站定，立直，目光灼灼：“肃肃，不要乱发脾气。要发脾气的话也不要踢桌子，你可以打我。唔，我允许你打我一下，不过不能下太重手。一点点痛就好了，这样我能撑得住，我撑得住的话就不会因为太痛而欺负回你。”

温温软软哄的语气。

少年原本是真想打她的，突然间一下子就不想打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会去想为什么。

又过了两天，少年在距离学校不到半小时的水库景点那儿，目睹五六个男女生抓着一个女生的头发对其扇耳光，嬉笑怒骂。

少女骑着自行车从坝堤下经过，突兀地踩停脚踏。

他看见她皱皱眉，嫌弃地歪歪脑袋，然后抓起篮筐里的篮球就扔出去，力道不重地砸在正扇耳光扇得凶欢的那个女生肩上。

她虽然在他面前话多，但这种时候话一点都不多。

她将自行车放到在地，沉静不语走过去，板过那个女生，手起掌落往她脸上抽。

她看见那个女生扇了被欺负女生几巴掌，她就在那个女生脸上抽几巴掌。

抽完，她问：“痛吗？”

其他几个施暴的男女生在短暂的惊愣后，在为首女生的尖声命令下，个个怒不可歇地朝她张牙舞爪扑上去。

于是他知道了她会武。

那天，她也看见他了。但他没看完，因为没兴趣继续看，所以很快就走了。

第二天上课，她在他旁边不好意思地讪笑说：“我那天让你不要下太重手，是因为我要被打得太痛的话，那就算你欺负我了。你欺负我，我会反击回去的……咳，我、那个，你可能打不过我……”

肖肃仍是没有看少女一眼，但听完少女的话，他心里产生了很奇妙的莫名感觉。

有一瞬间，他模糊的下了一点评价：不要脸。

不要脸的少女。

但不是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