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2/2）

身上两处显眼色彩，一是犹如影视剧中终年不见阳光的吸血鬼苍白皮肤，二是黑得深邃皎亮的眼睛。

在抗挨打这件事上，肖肃经验老道。

虽然几个男生喊他“贱骨头不吭声”，但他不是贱骨头，他是个硬骨头。

冷漠倔强，从不妥协认输。

遇上欺凌，打得过别人就打，打不过就抱头保护脑袋，再痛都不吭半声。

校服被撕扯得七零八乱，污迹满满。

因为是冬季棉服，肉眼可见皮肤的地方反而没多少伤口。拳打脚踢多在衣服包裹下的地方，尤其腹部和背部。

依他的性子，肯定是不要命地反抗过，到最后反抗不过才被打趴在地。

他是根自生自长的野草，生命杂乱而又顽强，只要有一丝丝儿气，他就野火不尽，生生不息。

穆佑红红的眼角冒了湿意，嗓子眼又堵又窒：“肃肃。”

心疼之下的哽咽之意，显得好像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似的。

肖肃的冰冷抗拒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本人像一座雕塑，长年累月罕少有情绪表现，表情奇缺。

他垂着眼，眉眼好看又温顺，倒像多乖巧无害的一个少年似的。

然而穆佑深知他并不是这样。

肖肃反手撑在身后的墙壁慢慢站起来后，只有半截手臂的那边残肢机质地甩开穆佑的手。

残臂从手肘处往下多出约莫一指的地方，之后，小臂连同整个手掌是全没了的。

黑色的外套袖口处维持着空洞洞的原样。

穆佑这个姑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她的耐心非常好。

对待她的心上人，她的耐心就更是不用说的好到爆。

她不屈不挠且脸皮厚。肖肃甩她手，她一点儿都不恼。

“肃肃，我让你放学等等我的，我们一起回去。”

她重新扶上他，双手不松不紧地握住他的手臂。

往日他抗拒她，她通常都会适可而止地不再说话，保持一个不至于招惹他太反感的距离。

眼下他受伤了，她这个距离得进一步。

“肃肃，你受伤了，我扶着你，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穆佑魂穿来这个平行时空成为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有一个月，第一天返学时她就迫不及待凑到肖肃面前了。

可惜她的肃肃铁石心肠，没给过她一个眼光，也没给过她一个表情。

穆佑有点儿小幽怨，不过她还是一点不怪她的肃肃。

依照原时空的时间轨迹，现在的她和肃肃根本不认识。

现在的她是这个学期开学没多久转学来的，但是肃肃之前车祸出事被撞伤，差点连双腿都要变残废。

他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养伤，上个月才重新归校。

她目前和肃肃之间的交集，有点儿像她一个人的死缠烂打。

俩人在原时空不是这样的。

原时空是肃肃先喜欢的她。

据肃肃后来的表达，他俩之间的情缘初始大概是这样：肃肃在高中时期被她吸引之后，慢慢演变成悸动的情愫，之后默默地暗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心魔疯发作，在自觉求而不得的心理下对她产生了很可怕的阴暗心思。

他想毁灭她！

他觉得她死了就能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穆佑当年听后，一脸欲语还休了半天，然后想抽肖肃。

“我死了就能属于你，你这什么蠢逻辑？别说我死你活，就是我死你死，死后世界那么虚无缥缈的事情，谁真实证明过人死后真有天堂或地狱了？你到时想去哪儿找我？不期待活的时候努力一把向我告告白没准能和我一起看大好世界，期待死后和我来一段梁祝蝴蝶双宿飞？肃肃，你不信神不信佛，你倒是信起鬼来了？”

肖肃被她一叠声的呛给怼得成了个笨鹌鹑，接连一个星期只懂在她身边做护花使者并只会叫“佑佑”之外再无话可说。

有了原时空的经历和记忆，现时空的穆佑恨不得马上和肖肃像以前那么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