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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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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知县背身冷眼一睨,旋即又微笑着回身坐定,“哦?先生说的这案子......实在惭愧,我最近手头积压之事甚多,倒不知这案子是如何内情。这么着,先生既然问起,不如我这就叫了诉讼师爷过来,大概他能知道内里更详细的情况,让他来讲说讲说。”

“不必了,若大人真不清楚内情,我与大人说说就是。”段师爷说着站起身,到牧知县身旁,弓腰附耳过去,低低讲述着。

牧知县顷刻间眼珠一转,虽不置可否,可也没有再推却。

再隔几日,案子便断下来了。

蒯诩正坐在班房里,听那头一个衙役笑着捧了一兜子干红枣、干桂圆过来,边走边调侃道:“姜家的席面算是吃到头了,这顿顿大蹄膀的,一时要是没有了,还真不适应呢!你们听说了嘛,案子断下来了,断了个过失杀人,要徒去云南,啧啧,那山高水远的,不知道姜家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一日三餐的把席面请到云南去。来来来,巡检,您尝尝这个。”

蒯诩一直没接到上头让他去调查旁证的通知,再加上姜家自打吴氏被关进来,便不住的往班房里送席面,塞银钱,还以为牧知县碍着情面,会稀里糊涂的就将这案子放过去了呢。

依着他的心思,若真要没个说法就放吴氏,他原打算使人往龚县去撺掇死者何氏的哥哥,总得狠要上姜家一大笔钱财,才算略微出些气。

可谁知道这案子居然与他之前猜测的结果大相径庭!

蒯诩推开干果,凝眉问道:“姜家知道吗?”

“知道了!”衙役笑道,“我刚从前头过来,看见姜家老大找过来,咱们大人亲自出来寒暄,我只听见几句,什么‘证据确凿,令弟媳只顾喊冤,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还有‘途径路人,你家里下人,都指认了’,‘舆情太过沸腾,我实在难做,强顶着压力,只说是两人殴斗推搡间不慎误伤,判了流刑’,嚯,姜家人临走时,脸色比那死鱼腹还白!”

蒯诩寻了个空,上外头找了许三郎,在夹道里低声问:“那桩案子断下来了,可我总觉得蹊跷。”

许三郎一身短打,刚在货站抗完活儿,汗还没退下去,不解的问道:“大哥,你上次不是还说,那吴氏恃强凌弱,该得些教训吗?难道你是觉得凶手不是吴氏?”

是不是吴氏,蒯诩心里原本是有个偏向的,但不得不说,那天叫姜家姑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明示暗示下来,他心里也确实有了些别的想法。

譬如过后他也打听了,吴氏虽精于算计,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悍妇,以那天现场的情形来看,确实是何氏前一天羞辱激怒在先,即便吴氏是凶手,也大抵是一时不慎的误伤。

再譬如换个角度,死者已矣,可何氏生前再卑微,再没名没份,但难道至死都不配要捉出真正的凶手来以告亡灵吗?

可这都要基于一整套调查走访的办案流程。

单以牧知县毫无调查的武断判法,又激起他心里的不服气来!

蒯诩沉声道:“现在不是我觉得凶手是不是吴氏,而是我现在只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在牧知县面前,吴氏反倒显出无力抗衡的弱势地位来,似乎也隐隐使他开始生出一丝同情,或者换句话来说,他那股子天然对钱权压制厌恶的外化目标,已从吴氏转移到了代表着更高阶势力的牧知县身上。

许三郎还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街头泼皮晃过来,远远瞧见蒯诩,连忙打着笑脸避开了。

蒯诩一拉许三郎的胳膊,“我打听了,吴氏收押后,一位龚县的师爷来拜访过牧知县......”

许三郎忍不住插话道:“大哥,这可巧了,你让我去访的那个何氏的哥哥,也住在龚县!”

“正是这个最蹊跷!”蒯诩手上不自觉使了力,“那条线搭上了吗?”

许三郎点点头。

蒯诩道:“搭上了正好用,原本要撺掇他......现在不说这个,就从他身上撕开这个口子!我办差也有段日子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何氏的哥哥和那师爷来访之间,必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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