鹁鸽呼雏 乌鸦反哺（一）（1/2）

海边围观的人们一哄而散，老少三人的身影显得那么的突兀。

“你家是哪儿的？你爹娘是做什么的？” 宁奶奶拉着轩辕的小手，轻声问道。

“轩辕是从...”宁大勇举了一半的小胖手缓缓放下了。“我要是说轩辕在海里睡觉，猴子叔他们就更要说他是鱼精了，不能说，不能说。”宁大勇咽了口唾沫，憋了回去。

轩辕摇了摇头，心里又茫然，又难过，忍不住又开始想：“我是谁？我怎会在这里？”这次悲伤过度，忘记了想一半，头便疼的厉害。“哎呀”喊了一声，跑了几步，一头钻进大海里。

“孩子跳海了...”“还要什么铲子...”“来了...来了...”

瞬间四五个汉子‘噗通，噗通，’也跟着跳进海里。

“这孩子会水！哈哈...”海面传来宁猴子的笑声。

岸上一排伸着脖子的大人松了一口气。

“海里的大人，岸上的大人，他们都很关心我，他们是好人。”轩辕再一次从石阶上走过，看着大人们关切的神情，他想：“等我大了，我要好好报答他们。”至于怎么报答，他挠了挠头，没有想到。

“吓死奶奶了，以后可不许这么顽皮了。”宁奶奶看着浑身滴水的轩辕说道。

轩辕笑着点头，没敢说自己想事情头疼。

“这孩子没有爹娘，也不知道家在哪儿，你们说咋办？”宁奶奶问四周干活的人。

“咳”宁猴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和八斤去过些地方，这孩子的口音从来没听过，估计是远地方来的。他说自己没爹娘，那是走丢了吓糊涂了，当不得真。”

宁八斤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怜，不如报官吧。”

“报官之后，让你带着孩子回家听信，还不是自己养着么？”宁猴子翻了翻白眼，又接着说道：“官还是要报，省了日后小孩家人找上门来麻烦。”

‘嗖’，一条小鱼又砸在宁猴子身上。“你个猴子，倒是说点有用的，就会说风凉话！”宁奶奶气哼哼的道。

“宝带寺，当和尚去！只是我刚才看过孩子的牙口，他才三岁，寺庙未必肯收！”宁猴子怕了宁奶奶，赶紧说道。

“三岁就这么高？”宁八斤惊呼了一声。

“呸！宝带寺的小和尚，大和尚，老和尚，哪一个不是愁眉苦脸的？”宁奶奶愤愤不平。

众人想想和尚们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要不是我儿子出了那么个祸事，我就领回家了，哎...要不，你们谁...”宁奶奶抬头一看众人，都低着头，不肯接话。心理暗想：“也不怪他们，多个孩子多张嘴，总不能饿死他吧？再说了，长大了娶媳妇可咋办？”

“奶奶，让轩辕去咱家吧。”宁大勇摇着宁奶奶的手，乞求道。

宁奶奶一乐，道：“他去了家里，分你一半米饭吃，你肯么？”

“肯。”宁大勇没有犹豫。

宁奶奶又乐了：“平时拿着米饭比命都要紧！你喜欢这个小哥哥是不？”

宁大勇使劲点头。轩辕容缺忽然感觉有泪要流出来了，赶紧转过头去看着远方的海。

“哎...”宁奶奶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又多了几分。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距离大海不过三里。

海风夹杂着咸腥与温润，吹黑了村民的面庞，又满怀歉意的还给男人女人们一口雪白的牙齿。他们快乐的劳作，以渔为生。这个村，叫宁家村。

暮色端端正正的将一座八间房子的小院笼罩，四周传来炊火的味道，此处，就是宁大勇家。

从虚掩的街门轻轻望去，宁奶奶左手牵着孙子，右手牵着轩辕容缺，三人站在院子里，齐齐望着对面一个女人。

女人站在屋檐下，眼神焦虑，几丝凌乱的头发被汗珠子黏在额前，端庄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倔强，嘴巴嗫嚅着。

“要不是看在我瘫痪儿子的面上，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让不让进门，给我老婆子一句痛快话！街门没关，我们祖孙三人找条破船睡去！”宁奶奶比对面的女人多了三分倔强。

“人家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呗，大不了去海里睡觉。”轩辕容缺三岁的心里升起一丝凄凉，为防小怪物作祟，在心里偷偷的想了一半。

宁奶奶偷偷安抚轩辕容缺努力挣脱的小手。

“娘！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是婆婆提起了瘫痪的丈夫，女人的眼神开始晶莹起来，几分倔强顿时消失不见。“快领进来吧，站在院里说话也不怕人听了去!”

宁奶奶板着脸，领着轩辕容缺进了门，露出狡黠的眼神说道：“我的小祖宗，你的劲儿真大，奶奶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你拉折了。她刀子嘴豆腐心，你莫害怕！”

“大勇的母亲为什么开头不让我进门？听她和宁奶奶说，好像是怕我吃他们的家东西。一会让我吃东西，我尽量不吃吧。糟糕，忘记带几条小鱼了。”轩辕容缺暗暗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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