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2）

于斯刚把眼皮挑开半边，眼前一片鲜亮的红便让她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反手抽出身后的枕头，往前用力砸去。

“我靠，你这没吃饭力气还这么大？大过年的，连句哥哥新年好都没有就算了，我这么帅的脸你也砸得去手，”陈年被于斯砸得猝不及防，一边嗷嗷叫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瞥了眼明显压根没把他当回事的于斯，随手把枕头轻轻丢回了床边，“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又要上街买过了。”

于斯揉着眼睛，过肩的长发乱糟糟地铺成一塌，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像一颗软绵绵的团子，好半天才打着哈欠把目光丢到陈年手上那一叠红宣纸上。

“起来写对联了，不然又该到大中午了。”

“今天过年？”于斯怕冷，紧紧卷着被子往床边缩去，想要去够凳子上的外套，一时有些懊恼昨晚打游戏之前没先把衣服塞进被窝里温着，结果打起游戏什么都忘了。

“不然？要不咱明年再过？”陈年嫌弃地看着于斯磨蹭了半天还没拿到外套，上前攥起衣服直接盖在了于斯头上，“快，说一声哥哥新年快乐，我就帮你把盖头掀起来。”

“你是想要开门红？”于斯粗鲁地扯下头上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把手边另一个枕头以更加迅猛的力量砸向陈年，又是一个快准狠正中靶心。

“靠，”陈年扶了扶额头，“再砸这纸真要破了。”

于斯穿好衣服兀自下了床，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同往年一样，和陈年两人写好两家的新对联便张罗着到门口贴上。

“左，上，左一点，过了，往右一点，左，右，左，右......”于斯靠在自家门上，指点着陈年左摇右摆。

陈年拿着对联挪来挪去，就差一罐浆糊上来把他给贴门上，举了半天，胳膊酸的都快抬不起来，他索性两掌直接把对联拍到了门框上。

“眼镜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有。”

“你给我买？”

“你近视吗？”

“你有钱吗？”

“来，你过来，陈爷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没钱。”陈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自己兜里掏，于斯见他掏到最后突然一个大掌盖了过来。

“卧槽，大过年的你拍这么用力是觉得对联不够红吗？”陈年心疼地吹着自己的手，再去看于斯时，对方的脸上已经被他盖上了从对联上蹭下来的一片红，想笑又忙憋住，怕给于斯发现。

“你吃浆糊了？”于斯并不知道自己脸上一片红，收拾好一边贴对联的浆糊，转头就看见陈年又吸鼻子又咬嘴巴的样子。

“我吃米糊，米糊好吃，”陈年接过浆糊，“我们去买点米糊回来，年夜饭多一道菜。”

“你自己去，我回去帮奶奶和陈姨洗菜。”

“买完回来我们一起洗。走啦，一个人去买东西多无聊，走在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去。”

“我给你再拿件外套，围巾，帽子，出去就不冷了。对了，你的帽子呢？我怎么感觉我好久没见到你出门戴了？”

说到帽子，于斯这才想起来她上次好像给陆生戴走了。

“你不会是让那小破孩带走了没拿回来？”陈年跳到于斯跟前，拧着眉，一肚子脏话，到最后只甩出来一句，“你就不怕自己被冻死。”

“冻不死，没那么夸张。”

“算了，自己去就自己去。”陈年咂嘴，“连个帽子都能忘，我要你何用？”

“我说这时候你店里不是应该很忙？不去帮忙？”于斯挥了挥手，转身进了陈年家，他们两家的年夜饭都是一起吃的，场地轮流，今年轮到在陈年家吃，一大早，于老太和陈老妈就叮叮哐哐地准备起来，陈年也跟着被早早从被窝里揪起来，于斯倒睡的还算痛快，假期于老太一般都不会催她起床，其实要不是昨晚她打游戏打晚了，又忘了今天过年，她还是有早起帮忙的自觉性的。

于老太和陈老妈此刻正在厨房里忙得火热朝天，陈老爷成了里外走来走去的拿物什的跑腿老哥，见于斯进来，爽朗地笑着喊了声又憨态可掬地拿着袋干香菇进了厨房。于斯挽起袖子，抓起洗菜池的一把绿油油的小白菜，拧开水龙头，沉进水里，被凉水刺得一激灵，再回过神来时，手上一温，原是陈老妈加了些热水进来。

“小景，现在水温可以吗？”

于斯：“可以啦，谢谢陈姨。”

她转身去看各在其位忙活的三人，眉眼温和下来：过年了。

因忙着晚上的大餐，所以家里众人中午都只草草吃了些粉汤垫肚子。快吃晚饭时，于斯和于老太打了个招呼，装了点新鲜鸡肉喂猫。

不出门还真不知道外面有多冷，于斯总觉得前段时间的寒潮又回来了，又或许是，她真的是个不适合在冬季存活的物种。

大街小巷都是喜庆的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节日好像总是有一种奇妙又特定的魔力——好像在这一天，裂缝无痕，万物有灵，每个人都鲜活地存在着，有着对一切千丝万缕的希望，一切也都能得偿所愿。

每个人都笑着。

一阵冷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只觉两耳刺痛，伸手捂了捂，却发现手比耳朵还更僵冷，看来该去买条新围巾和帽子了——围巾上次在学校挂树上了，帽子被陆生戴走了。

那黑猫在于斯的喂养下壮了一圈，于斯刚蹲下就围了过来，整个身子软软热热的，于斯放好吃的，忍不住伸手捂了捂猫。

没用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条小巷不似其他街道，少有人居住，往来的人也少，于斯正打算打开手机的照明，巷口便悠悠飘进来一盏橙黄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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