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十年，闵生把詹玲玲从个陌生丫头片子，活成了他自己——

正午时分，仓镇鱼市正在收摊子时间，臭鱼小虾烂菜叶子扔在一边无人打理，人们都围在桥上看热闹。

耽误了午饭的热闹，势必有看头，一个姑娘也就是大学生的年龄，当街表演切腹自愈，她拿一把牛耳尖刀从鲜嫩的白肚皮上横切过去，人群立即齐齐发出一阵惊骇的喊声，胆子小的更是连眼睛都闭上了。

姑娘横切了肚皮尤还不足，扔下尖刀上下分开两片如嘴巴一样的软嫩肚皮，让人们看她肚皮里的干货，红红绿绿粉粉的内脏肠肚。

有胆大又眼尖的围观人说她：“别装了！你都没流血。”

她被识破也不羞窘，反而大大方方的告诉大家，这确实都是障眼法。她就是家里穷，没钱上学，靠雕虫小技凑个学费，保证凑够她就走，再也不出来显眼了。

乡里乡亲都是淳朴人，看姑娘年龄不大，就像自己家里半大孩子似的，实在不像个跑江湖的。

谁家要有个这样的俊俏女娃都是放在家里好吃好喝供应着，哪能抛头露面的吃这个苦。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闵生远远的看着詹玲玲露着满肚子的红绿内脏，颠着个白色搪瓷缸子，挨个好言好语的求人打赏。有可怜她的就给个一块两块、三块五块的。

他啃了一口别人扔掉的糠萝卜，嘴角冷冷一笑。恶狠狠的捏着几根手指就像翻花一样掐诀。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远处的年轻姑娘，忽然捂住肚子跪在地上，鲜血从她指缝潺潺流出。

刚才还满不在乎围观的人们惊叫着跑开了。

闵生自言自语：“丫头你别怨我狠，是如今我死了，可我却活着！”

闵生野狗似的蹿过去，一阵风快的不像个活人。

他赶在派出所民警和120赶到之前，架起詹玲玲就跑，临走还把她挣到的几十块钱一起塞到自己兜里。

白搪瓷缸子被他踢了一脚，叮咣的滚出去老远。

要是平日这么个大姑娘，就算不认识也肯定不能让人平白这么带走，总得问清楚家庭来历再说。

但是今天谁也怕沾染上人命官司，所以闵生走的毫无阻碍。

詹玲玲缓慢的粗喘，浑浑噩噩的眼冒金星，血把她新买的白色打底裤都浸湿了。

她满是鲜血的白嫩手指翻飞捏着咒诀，然而没有用。有人压制着她不让她伤口愈合，她知道是谁，就是架着的人，她的恩人也是现在的仇人闵生。

闵生脚步不停跑的飞快，他们身后一条街的距离，传来警笛的鸣叫，架着个人也没见他跑的慢多少。

他冷眼看着她，心里恨恨的！要让她吃点苦，让她疼，知道知道厉害！她的痛不足他时时刻刻刨心裂腹的千分之一！

詹玲玲迈不动脚步了，瘫软在地上。

闵生看火候差不多了，把她拖进个死胡同里，利索的捏了个咒诀，在她肚皮上一划，掀开她被鲜血浸透一半的米奇长款T恤，肚皮已经完好如初。

他拨开她的眼睛，她眼睛隐隐上翻，眼皮内侧苍白，是个失血过多的样子。

闵生知道她得喝点水，他凑到路边的污水坑里洗了洗被血弄脏的手，从兜里摸出詹玲玲挣的钱，数了一遍一共二十七块八毛。

他知道詹玲玲肯定还有钱，凑过去给她搜了个身，搜出一张存折，打开一看上面有两千五。他二话不说也塞到自己兜里。

他把詹玲玲留在死胡同里，到胡同斜对面小卖铺买两瓶水，他指了指货架上最便宜的冰露！二十多块钱被他又整了一遍。选了选，抽出两张最皱巴的一块钱递给老板，两只眼睛死盯着死胡同的出口。

老板动作磨磨蹭蹭，闵生翻了他一眼，催他快点。

任谁看到一个从死胡同里钻出来，裤子上还有残留血迹的人，都会产生怀疑。然而老板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女孩从胡同里踉踉跄跄的走出来，闵生看到了，小卖铺老板也看到了，小卖铺老板这次终于怀疑的有理有据，立起眼睛刚要喊抓杀人犯了，闵生抢过两瓶冰露，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直奔詹玲玲。

小卖铺老板眼看着男人挟持着两瓶冰露和女孩跑远了，他不知道是该追还是继续看店。这么大个小卖铺无人值守也是不行的！命是人家的、店是自己的。他跺着脚钻回小卖铺拨电话报警。

闵生把詹玲玲架进一个桥洞里，桥洞下是潺潺的工业废水，他管不了那么多把她一把推进浅浅的废水河里。

上下搓洗，直到把她从一个嫩|女娃洗成个脏兮兮的流浪|妇女浑身散发着废水河的臭味才算干休。

詹玲玲这次真心疼了。这身衣服花了她一百二，昨天刚买的，白色的打底裤裤脚还带蕾丝花边，明黄色T恤上印着米奇，是她最喜欢的动画人物。

她从没穿过怎么贵的衣服，她是狠狠心、跺跺脚为了去电脑学校报名买的，如今全废了！钱也被抢走了。她眼睛干涩涩的想哭，然而失血让她嗓子眼干到黏在一起，眼泪更都成了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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