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龙井，采茶风波（1/2）

晨曦初上，春天的鸟儿挤在一块，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别人不知道春天来临一般。

今天没有单子，陆羽和宋瓷倒可以空闲几日。

陆羽的房间静悄悄的，隔着房门都能感觉到他那幸福而又匀称的呼吸声。

宋瓷悄声起床，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娘已经在弄早餐了。灶上的白粥在噗噗地吐着热气，狭小的空间中氤氲着白汽。

“阿瓷，怎么起这么早？”

“娘，我去帮你。”

清明节前采制的茶又叫明前茶，受虫害侵扰少，芽叶细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是茶中佳品。同时，由于清明前茶芽数量有限，所以民间一直有“明前茶，贵如金”的说法。这几天一般要赶工，以往这个时候茶园都比较缺人。茶园按照采茶女工的采摘量来结算工钱，所以宋瓷很自觉地就起床了，趁这个时候挣点外快。

“不用，万一你们又有什么事呢？”出乎宋瓷的意料，娘竟然拒绝了她。

“谁会在清明节办事啊？”宋瓷嘟嘟嘴。

“阿瓷，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之前都熬了几个夜了，身体哪受得了！”

“没关系，我年轻，吃得消！”宋瓷甩了甩手臂，展示自己的年轻活力。

“娘，你就让我去嘛！”

“你走了，陆羽吃什么？”

“他只是住我们家而已，难道我还要管他吃的啊？”

惜茶还没什么，陆羽就已经睁着惺忪的睡眼出来了，“你们要去干嘛？”

竟然被捉了个正着，宋瓷尴尬地沉默了。

不过陆羽倒没有过多思虑，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宋瓷的装扮上“你你你……？你怎么打扮成个女的？”

“我要去帮我妈采茶，所以男扮女装混进去。”宋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你扮女的，怎么说呢？”陆羽歪着头想了一会，嘿嘿笑起来，“还挺像一个女的。”

“怎么样，你也来吧！”

“干嘛？”

“扮女人。”

“干嘛？”

“扮女人。”

“不要不要！”陆羽吓得赶紧拒绝，又想了想，有些挣扎地问道：“有钱拿吗？”

宋瓷点点头。

“不穿女装我就去。”

宋瓷想着多一个人也可多挣些外快，而且放他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便答应了。

“对！”宋瓷指了指桌上的小菜，“记得付餐费，餐费！”

陆羽一口粥差点没梗在喉头，“怎么哪里哪里都要钱啊？”

宋瓷倒是很理直气壮，“柴米油盐茶，哪哪不要钱？”

\"知道了知道了！”陆羽撇了撇嘴，将粥喝得精光。“嗝！”

宋瓷瞪着他，“洗碗！”

陆羽楞了下，“洗碗？”他的意识里是不存在这种东西的，之前跟宋瓷去打工也有人处理碗筷，没轮到他。

“阿瓷，我来洗好了。”惜茶来打圆场。

“娘，这种人不能宠着的。”宋瓷将碗推到陆羽面前，“你说过，要自力更生的吧！”

陆羽点点头。

“所以，钱要自己赚，碗也要自己洗。”

好像很有道理，陆羽继续点点头，“不过，怎么洗？”

宋瓷叹了一口气，亲自去了厨房指导了陆羽洗碗。

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宋瓷有些感慨，自己究竟是上哪儿捡了这么一个生活白痴！

他们此次去的是龙井村狮峰山附近。

“当年天竺寺的辩才法师退隐至龙井村的寿圣院，将天竺山上的茶种也带了过来，并在狮峰山麓龙泓泉附近栽种茶树。龙泓泉旁有一口井，井水经常被用来浇灌茶树。因此，这附近的茶叶被称为龙井。”

“这茶我倒没有听过。”

“当时的临安知府赵抃、苏轼等人常去龙井寿圣院拜访辩才。这三人情谊深厚，经常咏茶作诗，以茶会友，可谓龙井佳话。”

“想不到这小小的茶竟然有这样的典故。”

“没听过也正常。只是无名小茶，自然比不上当今的那些名茶。”

“我之前从未品过龙井，不知临安也产如此好茶，我常喝的是建州团茶。”

“那种茶饼一般是达官贵人所喝，这么看来，你真的是个落难公子了！”宋瓷准确地抓住了重点，目光炯炯地盯着陆羽，那意思很明显——既然这么有钱，那么什么时候还钱？

陆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偶尔得之，朋友赠之。”

“你究竟是谁？”

“陆羽！”陆羽直面宋瓷的眼睛，“无家可归的陆羽。”

“陆羽，这真的是你的名字。不会是你胡诌的吧，怕我找到你家里去，或者说，怕你家里人找到你？”宋瓷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好像要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陆羽有些心虚，正想着要如何应对。

“好了，不跟你嚷嚷了，采茶！”宋瓷递给陆羽一个竹篓兼一顶竹笠。

淡淡的晨雾笼罩着漫山遍野的茶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一个又一个的采茶人戴着斗笠，背着竹筐，纤细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摘下茶树顶尖上最鲜嫩的茶芽。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起，渐渐升高的气温在高山上匍匐，人的身体也开始沁出了汗。

宋瓷干活认真，摘茶又准又快，陆羽却东张西望，不是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就是一下子躲在茶树丛里乘凉。

这不，现在宋瓷已经看不到陆羽了。

“陆羽，陆羽！”

宋瓷焦急地喊着，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左摇右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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