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2/2）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存款，修真界谁不知道剑修都是穷币。

就算他们师兄妹关系再好，亲兄弟还明算账，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人家辛辛苦苦赚的她哪能心安理得地用着。

傅良脚步一滞，握着破妄剑柄的手紧了紧，音色平静：“那结丹之后就入戒律堂抵债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

舒晏搓了搓脸，师兄还是没有说萧无笙怎么样了啊。

*

剑锋大殿隔壁有座稍小一些建筑，便是

戒律堂，戒律堂后殿地下，是一方地牢，关押着宗门叛修，魔门奸细，精怪妖鬼，可谓世间百态。

“齐妙妙”的待遇还不错，她的牢房是特制的，没有灵气，隔绝神识，禁锢元婴，现今是连凡人也不如。

“首座，她什么也不肯说。”郭绮代号地隐十五，特长，刑审。

傅良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如玉的面容好似世间污秽都沾染不了，听了郭绮的话也不恼，声音还含着笑意：“无事，倒也不用他开口了。”

“齐妙妙”在地牢之中看见傅良并不惊讶，本想着他会问话，严刑拷打，百般折磨，但这些却都没出现。

他只是在牢门外默默望着他，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先开口的倒是他：“戒律堂首座，妙妙可是念叨了你三年。”

齐妙妙自三年前拜师没成功，就没忘记过傅良，称得上日思夜想。

就算当初他拒绝收她为弟子，也不过埋怨了几日，之后倒是记恨上了他的师妹，舒晏。

傅良嘴角扬了扬：“你这是承认自己不是齐妙妙了。”

他听了这话有些得意，他们奈何不了他，也不敢杀了这具躯壳：“承认又如何，左右你也看不出来……”

“天生地养，混沌玉灵。”傅良高声打断他的话，看着对面的人脸色霎时一白。

傅良嗤笑一声，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至今存在了多少年想必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天玄宗也并非无名无姓的小派，若是追查，总是有些蛛丝马迹的。”

众所周知，天玄宗藏书楼有三层，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三层之上还有一层，名为隐阁，天玄宗自创建以来十几万年来的密辛，全在此处。

“首座。”郭绮递上来一枚玉简。

傅良一挥手，上面的文字一点点浮在他面前。

“铭和五万八千四百三十二年，天玄宗外门修士齐妙妙买到一块灵玉，名曰，混沌。”

“自那日起，至铭和五万八千四百三十七年，齐妙妙共造杀孽二百三十一起。其中人族一百八十七起，枉杀无辜一百零七人。”

傅良似笑非笑盯着他，那人倒不愧是活了几十万的老怪物，老僧入定般不动声色。

“不过……”傅良轻啧一声，“不过死的那些或人或妖或鬼怪，都有一个特点。”

“齐妙妙”似乎来了兴趣，睁开眼睛看向他：“什么特点？”

“我也很惊讶。”傅良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倒负着一只手走过去，“天地灵物，本该至真至纯，怎么会有你这般邪气。”

器灵顶着齐妙妙的脸古怪地笑起来：“邪气？那外人知不知道有君子美称的戒律堂首座，天玄宗的少年天才，却是个擅长阴诡之道的奸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