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这……”小厮显然一惊，顿了半晌：“放在地上。”

秦萧宁视线紧紧锁住小厮略有躲闪的双眼：“怎么？这个问题没人问过记不清了？还是……从来没背过？”

那小厮再次皱眉，下意识地摩挲双手：“这位公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秦萧宁呵呵冷笑：“无妨，你既听不懂，我就来给你说明白。”

秦萧宁退后两步，走近棺木：“我唤你过来查看时，你不自觉地皱眉，这是担忧或者恐惧的情绪；当你看到棺中尸首时，表现出的是吃惊，你早在救她时就应见过她这副模样，此番再见会恶心、紧张或者害怕，但绝不会是吃惊。”

那小厮脸色微微发白：“那是因为尸首比昨日可怖了。”

秦萧宁点点头：“行，就算你这个说辞有些道理。接下来我问你一些好回答的问题，你回的极快，说谎者强烈希望快些将谎言说完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但最后我问了你一个细节问题，是将她抱在怀里还是放在地上，你却停顿了迟疑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往往可以得出毫无粉饰的表情，你露出了猝不及防的慌乱表情，所以我断定你在撒谎。”

墨辰听的怔愣不已，这审问法子倒是新鲜，而墨玄懿却露出“果不其然”的淡定笑意，只有墨星始终一副看戏的悠哉模样。

秦萧宁停下来瞧了那小厮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你之前摩挲双手和刚刚吞咽的动作，显示你十分焦虑，这么冷的房间，你怎地还出汗了呢？”

小厮竭力稳住微微发抖的身体，咬紧下唇。

秦萧宁将他每一丝反应均尽收眼底：“你看你，此时咬紧下唇，这是焦虑、紧张的体现，接下来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会漏洞百出，如实招来只是时间问题，你确定你能在这无辜女孩的尸首前继续撒谎？”

那小厮闭起双眼，脸上已毫无血色。

秦萧宁可不打算放过他：“闭起双眼是逃避的表现哦，不过你刚才的回答中只有一句是真的。”

小厮垂首身形一晃，一旁的墨玄懿主仆三人竖起了耳朵。

“你说你与她平日里从来没有交情，倒是所言不假。”秦萧宁说着，又逼近那小厮：“你方才应该是第一次见她，教你撒谎之人用什么威胁你？你妻儿？不对，看你年纪，应是你父母？”

那小厮听到父母二字，瞬时鼻孔扩大，嘴唇绷紧，这是怒火已起却在极力控制的表现，秦萧宁瞧在眼里，知是自己猜对了。

此时正好侍卫有事来报，墨玄懿命他大声说出：“报懿王殿下，我等赶到时，城郊十里坡村王氏家中走水，王氏老太腿脚不便被大火困住，如今已被带回王府，请了大夫前来诊脉救治。”

那小厮闻言：“扑通”坐在地上，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到颓然，几番变化后决然开口，“我不知是谁，那男子敷着面巾，声音嘶哑，来去无影，一切都是他教与我的。”

墨辰一愣，这是招了？随即哈哈大笑：“宁公子，果然妙人。”

秦萧宁倒没有多少喜色，墨玄懿面色亦是凝重，看来他们想的一样。

“墨星，带他去母子相见，其余之事不急于这一时。”

秦萧宁对墨玄懿此举目露赞赏，待那小厮感恩于他，那可就知无不言了。

“宁公子，此地阴寒，我们边走边说。”

墨玄懿引着秦萧宁出了门，他还没开口，墨辰按捺不住了：“宁公子，今日我可是长了见识。”

秦萧宁展颜一笑：“侦破谎言的关键在于问对问题。”

墨辰似懂非懂连连点头，忽地抱拳作揖：“初见之时小瞧了宁公子，实属我有眼无珠，还请宁公子见谅。”

秦萧宁将墨辰手臂一扶：“言重了，你们军中之人本就看重实力，我懂得。”语罢又转向墨玄懿：“我刚与那小厮说话，他的措辞不似寻常下人，而且那敷着面巾之人为何独独找他，怕是上官府中有人举荐，难道是……”

墨玄懿拧眉与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陈牧。”

秦萧宁颔首：“陈牧作为大管家，怕是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上官府中下人的情况，你昨日不是说，宣王府里赏赐吃食与他？”

“我昨日已问过陈牧，他称是前一日阴差阳错在花市上为宣王妃解了围，我派人去查，确有此事。”墨玄懿见她眼窝深陷，眸下一片青灰，又道：“宁公子这几日都未曾阖眼，不如稍作休息吃些东西，待仵作验完尸，我们再议。”

秦萧宁一听要吃饭，肚子霎时间咕噜作响，懊恼抬眸就见墨玄懿玩味轻笑，尴尬解释：“我从昨日早饭之后，还未吃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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