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2/2）

光雪语速低缓，句句如针一般，扎在朱九的心上，令他不得不信服。

云流风摇摇头：“我只知道，七皇子给你们烙上的红印既然能令你们瞬间功力大增，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代价。”

朱九瘫坐在原地，脸色灰败，生机全无。

云流风见状，问光雪：“还有救吗？”

光雪略一思忖，道：“有。”

朱九抬起头，眼中露出希冀。

光雪道：“只需散尽你毕生内力，再施以针灸，能保十年无虞。”

朱九眼中的希望瞬间幻灭。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散尽功力，从武功高手变成普通人，还不如死掉来得痛快。

云流风在一旁道：“七皇子还真是心思缜密，用强筋丹给你们烙上印记，美名其曰重用厚待，让你们杀人时无所不能，实则在利用你们杀人的同时，耗尽你们的寿命，都不用自己动手，几年内就让你们自动闭嘴，也不用担心秘密被泄露。当真是九曲玲珑心啊，啧啧……”

莫灵晔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是要命还是要武功，你自己选。无论你是否招供，本宫都会放你走。”

云流风心道，莫灵晔想必也是真的动了气，这招可谓杀人不见血。要命，便得舍去一身武功，被放走之后，无能力应付七皇子的追杀，是死；要武功，便只有一年性命，被放走之后，即使逃过追杀，还是死。

朱九自然明白莫灵晔的想法，委顿在地，已是绝望的模样。

光雪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先行告退了。

云流风道：“若是你肯说实话，或许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朱九呆呆看着他，云流风道：“我们废去你一身武功，为你治好伤，再打伤你。你回去跟七皇子禀报，就说自己被识破，但没有招供，太子殿下找不出证据，又怕杀你被人非议，所以并没有要了你的性命。七皇子一定会相信你，到时太子殿下再安排人找机会助你逃走，从此隐姓埋名。”

朱九眼中渐渐升起希望，但莫灵晔却冷冷打断：“不行。”

云流风吃了一惊，问道：“为何？”

莫灵晔道：“拿剑架在你脖子上，他必须死。”

云流风一愣，错愕中渐渐露出笑容，眼中柔情大盛。

“殿下，大局为重。”云流风小声劝道，还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娇嗔。

莫灵晔深深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没有再出言反对。

云流风轻咳一声，朗声对朱九道：“殿下已经同意，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朱九眉头紧锁，咬牙狠狠道：“太子殿下一言九鼎，还请遵守诺言。”

莫灵晔微微点头，云流风道：“说吧，七皇子到底有何目的？”

朱九道：“七殿下的想法怎么会让我们这些知晓，我只是奉命前往凌峰镇，探查镇中是否有异象。”

云流风皱眉：“什么异象？”

朱九道：“七殿下说，军营中有士兵离奇失踪，后来又被完好无损地找回，此事蹊跷，便让我到镇上暗中调查。”

莫灵晔闻言，脸色一沉。云流风心道，当时莫灵晔已经吩咐展诗守口如瓶，看来军营里有莫灵曦的人。

云流风道：“那你查到什么了？”

朱九道：“镇上有个青年，叫徐果。听镇上人说一个多月前突然疯了，经常自言自语，而且说的话就好像是很多人在聊天，自演自答。我将此事汇报给七殿下，当晚他就派人将徐果带走了。”

云流风认识这个徐果，从小捉弄自己的那群孩子里就有他，心肠倒也不坏。

“殿下，我想起来，徐果曾想要加入莫家军，到兵武司去报名，却因家境贫寒、身形矮小被赶了出来。想来从那时起，他就恨上了莫家军。”云流风回忆道。

莫灵晔点点头，问朱九：“既然人已经找到，你为何还要留在那里？”

朱九道：“是七殿下的命令。他命我原地等待，等展诗他们查到我身上，再混入莫家军军营。太子殿下一定会亲自审问，到时再伺机除掉你。他还说，你身边的云先生很得重用，若有机会，一并除去最好，只是他低估了你的武功和云先生的智谋。”

莫灵晔怒道：“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朱九见莫灵晔生了气，低头不敢说话。

云流风道：“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徐果？”

其实，云流风心下是大大的不安。徐果食人魂魄的能力很可能就是江修能所说的天赋被激发，可他没有修炼过江家的秘籍，所以不会控制自己的能力，才遭到了类似反噬的后果。如今是徐果，若今后再出现像他这样天赋被唤醒的人，那么肯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联想起当年湖月教教众的行径，到时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况。还有自己，若是被人识破身份，又该如何自处？

朱九回答：“不知道。我只知道带走徐果的，是财户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