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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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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人您说什么?”崔有志哑着嗓子问,事实上,他因为上火,嘴里已经起了好几个大火泡,咽口水都疼。

此时此刻的南岸,望过去茫然一片,全是水。

“百姓们......林晚雨转向他,问到一半,停住了,换了一个问题:“水深多少?”

崔有志心领神会:“救出来一些,刚开始水没有这么高,我带着衙门里面的人,敲着锣嗓子都喊破了,跑出来一些,还有一些......恐怕凶多吉少,我这也没有办法。”

“水深......不知......”这一声,是发着抖说的。

林晚雨应了一声:“我知道,没有怪罪崔大人的意思。先统计失踪人员名单吧。”

“要名单干什么?”崔有志想也没想张口就问,结果被林晚雨一个眼神顶了回来,心里后悔自己嘴快,赶紧找补道:“好,这就去统计。”

“等等,回来,我问你,河西再往南,是什么地方?”林晚雨叫住他。

“哎哟苏大人,你快把拿我取笑了,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来您!”崔有志心想,往南,那不是昌都吗,这是还怪他没认出他嘛。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河西往南,是什么地方?”林晚雨面露愠色,主要是这《山河志》有点靠不住,他要找个当地人确认一下。

崔有志答道:“那不是各位大人来的地方吗?昌都啊......”

“行,你去吧,失踪名单一个不落地整理出来,少一个我惟你是问!”

崔有志忙灰溜溜跑下山,回县衙整理名单去了

晚雨下完命令,走到苏崇光旁边:“师兄,你有什么看法?”

苏崇光想了想,道:“堵不如疏。可该堵还得堵!”

“英雄所见略同。好在赤河水流不急,堵起来,应该不难。”

贺图司听了半天,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点儿什么,茫然无际地看向楼兰,楼兰表示别看我,我是个海宁人,更听不懂他们的哑谜,她无能无力地耸耸肩。

“什么堵不如疏?这往哪儿堵,从哪儿疏?”

贺图司跟在二人的屁股后面,往山下走。

林晚雨居然大发善心地像贺图司解释道:“水往低处流,你想想昌都城外有什么?”

“昌都城外有什么,当然是......护城河!”

贺图四明白了林晚雨的意思,他是要把水引到护城河里去,护城河与河西直线距离不百里,按照这个速度,这水早就流到昌都护城河边了,只是护城河壁垒高筑,固若金汤,形成了隔离带,将这滔滔江水,隔绝了河西南岸。林晚雨走在路上,忍不住又提醒道:“南岸农田庄稼灌溉,亦是引赤河水,也就是沿着稻田中轴线往南延伸出去,有一条水渠。一旦源头止住了,这水也可以排出去。”

片刻后,林晚雨在县衙的库房里,翻出一条麻绳,上面吊着一块石头,抄起一根长长的竹竿,独自往河边去了。

苏崇光看着这画面觉得有点眼熟,想来他们在悯星山那个山涧里,他们也做过类似的道具。

“他这是做什么去?”贺图司看着林晚雨的背影问道。

苏崇光提议道:“不妨跟去看看?”

贺图司在背后喊:“小苏大人,你等等我。”

一道残阳铺水中,映出半江红,河边的草长得极其茂盛,林晚雨的衣服上粘了几颗“狗也甩不掉”,扯着他根本走不动路,他不悦地低头看了一眼,扯了两下,觉得这真是块狗皮膏药,粘这么紧。他无奈地就地把麻绳系在了竹竿上,伸到河面中央,丢了进去。

贺图司好奇地问:“你这是弄什么呢?”

林晚雨头也没回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应该看得出来吗?钓鱼?姜太公钓鱼?......哈哈哈哈,有点尴尬哈,是不是显得我特别蠢?”

石头还没有触底的迹象,加上被那“狗也甩不掉”粘得心烦,林晚雨道:“你知道就好!对了,你帮我把那狗东西摘下来。”

“狗东西?明明是我要粘着你,小苏大人,你怎地一点情调都没有,这样讨不到媳妇儿的。”贺图司扫了一眼他的衣摆,好心地给他摘起来,结果全粘在自己身上了。

贺图司看他有模有样的将绳子收回来,仔细比划着长度。从细节一丝不苟,从大局来看运筹帷幄,心里赞叹,怪不得内史大人这么心疼小苏大人,他认真起来,确实非常吸引人。

苏崇光站离他们大概七八步的距离,叶医官不知什么时候跟来的,此时她站在苏崇光斜后方,像是在同苏崇光说话

贺图司拍拍林晚雨道:“小苏大人,有人来抢你的师兄了。”

林晚雨专注中,压根没听见贺图司说了些什么。

贺图司正低头揪粘在自己身上的“我要粘着你”,从他角度看过去,那姑娘眼睛冒着光啊,等等,她伸出手了,她是要干什么?

她推了苏崇光一把,苏崇光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正面与赤河水来个亲密接触了,贺图司忙起身拔腿狂奔,电光火石间,搂住苏崇光转了一圈,将他往岸边一推,接着自己便踩在岸边光滑的水草上,“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苏崇光:“......”

这声动静着实不小,林晚雨停住手里的动作,定睛一看是贺图司在像只旱鸭子水里扑腾,不留情面地嗤笑起来。

贺图司:“......”看看,这没良心的玩意儿,为了救你的师兄被反扑进水里,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林晚雨笑归笑,还是将麻绳抛出去:“接着,我拉你上来。”

苏崇光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跑远了的叶医官,心里生出无数个疑窦。

他走到林晚雨旁边:“拿来,胳膊不要了吗?”

“哦。”林晚雨乖乖听话地让出了绳子。

贺图司被拉起来,打了一个震天响的喷嚏,仰天倒在草地上,问:“大医师,你跟那女医官有仇啊?”

“唔,没有。”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答道。

贺图司翻着白眼:“那她推你干嘛?”

苏崇光想了一下,道:“可能有仇吧,反正我不记得了。”

贺图司:“......”

林晚雨望着跑走的背影,陷入沉思道:“叶丁山?”

看看,当初给人扎了那么多针,报应来了!

贺图司:“......”喂喂喂,搞清楚,落水的是我!报应怎么报应在我身上,我招谁惹谁了?!

林晚雨:“......”大概是因为你多管闲事,哦......救的我师兄,那就是善解人意吧。

“你怎知她姓叶?”苏崇光抓住重点。

“楼兰告诉我的。”林晚雨干脆道。

“她跟叶丁山什么关系?看岁数,女儿?”林晚雨自言自语咂摸,摸着手里的石头,咦,绳子呢!

林晚雨劈头怒骂道:“贺图司,我的绳子呢?”

贺图司恍然大悟:“哦,绳子,啊,对,绳子,绳子呢?”

苏崇光指了指浮在了赤河中央,越飘越远。

林晚雨仰天长啸:“贺图司!”

苏崇光好容易安抚下来扬言要将贺图司再次丢进赤河里喂鱼的林晚雨,陪着他重新量了水深,又同意他晚上可以泡个澡,他才罢休。

当晚明明做了好事儿的贺图司反而心怀愧疚地在县衙大堂钉木板。

别问他钉木板干嘛,他也不知道,那位在河边暴走的户部尚书大人,扯着嗓子喊道:“你给我钉三个十尺高四尺宽的木板,谢罪!”

贺图司想反抗来着,但是想想他身上那一刀被马致和知道了,估计会在他背上砍两刀来平怨,所以说,这年头有靠山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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