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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知,会是闹市中逢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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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就到了斗才大会当天,市集中心搭建的擂台,四四方方八张木桌分两列立于其上,笔墨纸砚整齐的摆在桌的左角之上。擂台严阵以待,擂台下人山人海,其中不乏不少女子,为觅郎君,都争先恐后往前挤,尖叫上、喧嚣声不绝于耳。

苏崇光跟书院一众人刚到擂台,那秀才带了七八人就围住了苏崇光,苏崇光不悦道:“你这是作甚?”“怕你不敢,跑了”。秀才大言不惭。

苏崇光不与其争执,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轮比试的八个人落座,抽签出题。

第一回合苏崇光对秀才,秀才出题,秀才心下一动,有意为难,在纸上快速写下:“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此句含一个地名两个方向,方向相反,且词义略有不同且都是这几个字颠倒循序的组合。秀才稳操胜券,那边苏崇光不紧不慢的写道:“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李乐夫是知道苏崇光这几年的才学的,也忍不住感叹,真的是才华盖世,掩饰不住的才气。这下秀才的脸色很是难看。在场比试的其他人也是赞叹李乐夫的才气。

第二回,以画为题。画上明月藏于黄昏后,破石枯木,人乘黄鹤去。秀才写道:“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石皮破仍坚,古木枯不死。”苏崇光心想,这秀才其实倒也不算愚庸,但是得让他见识到人外有人的道理,大笔一挥:“可人何当来,千里重意若,永言咏黄鹤,士心志未已。”几轮比试下来,秀才甘拜下风,倒也不失风度,“没想到,你真有点东西,你等着,我不会放弃的,等我下次再来挑战你。”

上街凑热闹的林晚雨被人群攒到此处,正巧看到秀才挺着大肚子豪言壮语地对苏崇光宣战,这位立在旁边的公子,身着白衣,发丝如瀑,绾着发髻,干净利落;面白如玉,眼弯若月,眼神清冷。

这对比太强烈了。林晚雨被这滑稽的场景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秀才受了折辱本就不悦,被林晚雨的笑的更是发毛,挺着大肚就冲到林晚雨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毛头小子,你笑什么?”

林晚雨好整以暇,大手一挥,秀才就被他推开在了一步之外,“我笑你,再学十年甚至二十年,你也比不上这位公子。”

他抬眼看了一眼正缓步走下比试台的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遗世而独立,大步离去。

第二日巳时,苏崇光像往常一样去齐歌居上课。

“哎哎哎,你别挤我呀!”

“你踩到我脚了!”

“我看不见了,等一下,等我先看清楚。”

苏崇光还没走到书房,就听到一堆人吵吵嚷嚷,走近一看,这些人全趴在窗户上,你挤我我推你,争先恐后往前挤,似乎在瞧什么稀罕事。

“你们在干什么?”苏崇光清冷的声音传来,趴在窗户上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说起来,他们在这山上求学,一怕李老先生,总是端着药罐让他们喝各种各样苦不堪言的药,今天说是驱寒,明天说是进补,他们都怀疑自己就是来给李老先生炼丹试毒的,没死就可以继续喝;第二怕的,不是李乐夫而是苏崇光,苏崇光的打开方式,实在是过于可恶了。

张晓晨,今天爬墙,记下来,告诉李乐夫。

张晓晨被罚抄《礼记》。

赵浩清半夜偷偷去河边收前一天也是偷偷来放着的一张网,网里有几只螃蟹、小黄鱼和活蹦乱跳的虾,也记下来,告诉李乐夫。

赵浩清被罚抄《仁义》。

最令人发指的是,只要偷偷将李老先生熬得汤药暗自倒掉,第二天,不仅要抄《道德经》还要喝加倍的汤药。毋庸置疑,这肯定是苏崇光的杰作。

所以,苏崇光在这一众弟子的眼中,完全没有什么光环,甚至都敬而远之,生怕一不小心什么把柄落到了他手上。

苏崇光这一喝,他们都脑袋发懵,但是一个群体中,总有那么一个机灵、调皮带头冲到前面的,周正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过苏崇光的肩,将他推到最前面:“哎哎哎,苏崇光,你快过来看。”诱敌深入,将敌人拉入自己的战壕,就是最好的打算。

苏崇光:。。。。。。

被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苏崇光进退两难,还强行参与其中。

里屋的人侧影翩翩,看不清面眸,背窗而坐,李乐夫坐在他对面,对弈。

苏崇光心道:这也值得围观吗?

众人:不值得吗?这人初来乍到的,却跟先生打赌,对弈赢了,他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再来上课。

众人想看先生输,又不想看这个狂傲的小子赢,几番纠结,本来是在里屋围观,这帮人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垂头丧气,李乐夫竟在几子之后,有一种自己要输掉棋局的错觉,但愿是错觉,于是一干人全撅出去了。

他们围观到一半被中止了剧情,于是心有不甘的趴在窗户上猥琐地关注里面的战况,可惜窗户纸是用最厚的纸糊上去的,只能脸贴着正窗的小缝儿往里面瞧才能看个大概,于是就出现了苏崇光看到的那副场景。

李乐夫这边头开始冒汗,这小子一来就挑战他的权威,一局对弈,步步紧逼,颗颗棋子稳准狠,毫不留情,桀骜不驯的模样颇有他当年的风范。不过他自从开设讲学,冯先生说“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要求他做出表率,不然弟子们有样学样,将他的狂傲不羁都学了去,不服管教就头疼了,李乐夫才收敛了性子,当起了和蔼可亲的为人师表。

你来我往中,胜负已定。

那人起身,对李乐夫行礼,“学生冒犯先生了!”

李乐夫输了棋局,脸色不甚难堪,吼了一顿挤在外面的学生,“外面的人给我滚进来!”

众人:。。。。。。讪讪地滚进去了。不,苏崇光不是,气定神闲,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一点也不心虚。

进了屋的苏崇光才看清那位少年的模样,心道:“是他”

李乐夫:“今天抄《尚书》。”

周正威:《尚书》抄了十几遍了,抄得都会背了。

张晓晨:我们只是围观,招谁惹谁了。

赵浩清:我什么时候能像苏崇光一样,假装淡定。

苏崇光:好的,先生。

众人:。。。。。。这人什么毛病?真是狠起来自己都不放过啊。

李乐夫发作一顿之后,若无其事向一众人介绍:“你们的新同窗,林晚雨。崇光,一会儿你带他去出岫居放行李。”后半句是对苏崇光说的,沉色了一会儿,还是应了一声“好。”

林晚雨弯腰拱手,向众人行了大礼,“林昀,字晚雨,林晚雨,幸会各位师兄。”

众人回礼,李乐夫一走,周正威就冲上去搂住林晚雨的脖子:“师弟,你看你害我们被罚,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林晚雨刚要开口,苏崇光一个凌厉的目光投过去,周正威打了一个寒噤,收回了架在林晚雨脖子上的胳膊肘。

“走,去房间,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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