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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羡慕些什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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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允之看上去总是有点虚的样子。”夏阑也笑出声来。

“那以后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我知道了关于他的、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在朱萸面前那么死要面子,在我面前几乎没有形象可言。真好笑,我当时怎么还会沾沾自喜地觉得,那证明我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夏阑忽然很想知道那场接力赛苏星洋有没有参加。她当时太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了。

然而一个月前她也许还有资格问,以女朋友的身份。现在呢?她自嘲地收回想问出口的话。

不知道唐冰是看出了她想问什么,还是在完善故事的细节,她又接着说:“后来我们一起回到赛场,看到朱萸在给星洋送水。接力跑的最后一棒,他力挽狂澜,给咱们班挽回了两个名次。”

“允之居然还傻了吧唧地上前去问朱萸要水。你说,他怎么那么笨啊?”

夏阑没有答话,她突然发现唐冰在回忆时已经不再使用“他”这样隐晦的代词,而是明朗好听的“允之”两个字。

“你说,我怎么也那么笨啊?”唐冰渐渐停住了笑,低下头去。

迟钝的快乐和敏锐的痛苦。唐冰终于不再傻傻地抱着无知无觉的美梦,夏阑知道,那是一种鲜血淋漓的成长。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她明白唐冰并不需要她说,只是想要一个倾听者而已。而她恰巧还是唐冰那段回忆的见证者,又没有情感牵扯,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忠实听众。

在唐冰和陈允之的故事里,夏阑只是一个偶尔出场的路人甲和观众。

同一段青春,不同的视角和角色,不同的主语、谓语和宾语,造就的故事大相径庭。她想到图书馆自习室桌子上那些隐秘的涂鸦,不知道瀚海到底盛装了多少刻在人心底、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扣响心扉的故事。

“以前的事就不要老去想了。我们都要向前看。”半晌,她还是吐出了一句。劝人劝己,都应景得很。

“可是我没做到。大一那会儿我说,我要尽快投入别人的怀抱、彻底忘记他。但是直到现在,晚上一躺下,我还是总想起他让我帮他买巧克力时,那副贱兮兮、委屈又可怜巴巴的样子。”

远处的跑道刮起风,地上的黄叶被卷起又落下。夏阑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凉,南方的秋终于还是款款而至了。

“允之告诉我,他已经彻底放弃朱萸了”,从看台上下来,唐冰忽然又说,“所以我要去广州。”

夏阑心里一紧。让陈允之真正死心的,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苏星洋。

原来所有看似不相关的线牵牵绕绕,最后都握在同一团线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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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阑把那件穿了不到一年的米白色毛衣从行李箱里掏出来,放在衣柜里最深的地方,然后麻利地收好回学校的行李,坐上爸爸停在楼下的车。

飞机划破云层发出混沌的轰鸣,夏阑安稳地斜靠着,假期的最后一天过得像打仗一样,看完新房又去奶奶、叔叔和舅舅家串了一圈门,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有时间把心上的褶皱摊开来一遍遍抚顺。

“夏阑,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的。”唐冰的话在呼呼的海风中仍然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你最常说的话就是不知道,好像你从来很少争取什么,但是你要的东西都会跑到你面前。当然P大可能不是,但星洋是,于湛也是。就连以后工作也是,同样是学法学的,但可以预见,你以后一定会比我出息得多。”

她吃惊地看了一眼唐冰,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会让她心底忽然生出寒意,更不明白为什么唐冰会有这样的想法。

无论是P大还是苏星洋,她都曾无愧于心地努力争取过,也拥有过。只是争取前者有章法可循,付出和努力也永远可以成正比。而后一种,就像在悬崖峭壁走出一条路,无论再怎么用心,也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她几乎是本能地回答了一句:“我和他已经分手了。”那个名字,她怕说出来心又会疼得无法控制。

唐冰的表情平静如水,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唐冰到底想说些什么?她想不明白。一周里有两个人对她说“羡慕”,但她现在这副惨兮兮的失恋样子,到底有什么可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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