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怎么可能是想多?女性天生第六感比男性强,李婉华明显察觉到苏红听到她回答自己年龄时脸上显露出的不快。对于这样的反应她早已见怪不怪,别人说她这样的年纪,就该是安稳地去相夫教子,等待缓慢地老去,如今还做一些不符年龄的事,这是老黄瓜刷绿漆——冒嫩。可对方不是别人,是刘志凯的母亲,她的内心像压住了什么,沉甸甸的。是啊!假使是别人,或者是任何一个人,李婉华都不会生气。女人之所以会因男子的一句随心之语气恼,那是因为他是她心爱之人,他所说的每句话,他做的每件事都入了她的心,她在乎才显得斤斤计较,可惜男人不懂,他们妄下推断,并给了一个动词“作”概括女性的行为,如果不是他们的粗心和两性之间思维的差异,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但爱情也许就不会这般高潮迭起,令人魂牵梦萦。
李婉华和刘志凯吻别之后回到家中,她的思绪经苏红的话开始不断回想种种。她躺下的时候还在思索苏红不喜欢自己会怎么办?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如果苏红给自己难堪?她还有力气能够为了自尊脱身吗?李婉华给不了自己答案。她翻来覆去假想,须臾间时间竟流淌了一半,夜色不知不觉褪去,东方鱼白亮了半边窗户,她也强睁不住眼睛,缓缓睡着了。
人生总有意外发生,好像是老天爷编排好的。自第一次去刘志凯家以后又过去了一个月,仿佛还像以前没有多大的变化。刘志凯去李婉华家哄二老开心,也会邀李婉华去自己家和他的父母增进感情。今天李刘志凯把她送到家门口,她哼着调子准备上楼,有个声音喊住了她,它的主人卡在她的记忆中熟悉而又陌生。她愣了好半天转过身,卢安逸站在树边好像很久了,他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只是路过……”
“啊……”一时之间,李婉华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她望着他,他憔悴多了,也瘦了许多,从前种种记忆在脑海中穿行而过,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么多年,这地方还没有变。”卢安逸先打破了沉默。
“从前我经常送你回来……”卢安逸又说。
“求你……”李婉华从眼角处升起一层雾气,“不要伤害我……”她说这话的时候瑟瑟发抖,声音里尽是哀求,时隔多年她依然没有完全从曾经的伤害中走出。
卢安逸自从经过一番飘零,他的人生经历多了份履历,遭遇无情无义的人,被欺诈、被坑害,此时他才会成长,回眸往事,才知道今日的挫败是当时的作茧自缚。他忽而想起过去,怀恋往日的美好。他以为他的出现会牵引双方对旧情的怀念,可他不知道爱情早已在伤害中戗灭,任凭再多的追忆残留的只有伤逝,再刻骨铭心的爱情也经不住恶意的摧毁。在爱情有效期内,年轻人们以为可以对另一方为所欲为,别人让一步自己就可以进攻一尺,被宠的有恃无恐,可有一天对方终于累了、放弃了,谁都想被宠爱有加,谁会留念曾经的一地鸡毛?婉华清楚地知道卢安逸此次来,并不是因为爱她,爱早已变质,他只是怜悯他自己。当爱情被拿出来作为男女之间高低位的争夺时,它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李婉华连看都没有再看他第二眼,扭头走了。她不懂男人,当初他要她走开,真的走了之后又不顾面子去找她,人怎么可以反复无常呢?
爱情的极端就是痛苦,就如同《苦月亮》里曾经满怀爱意说着“我幸运地受到天堂的一瞥,然后被抛弃在阿萨斯街”的奥斯卡,爱上了在9号公交车仅有一面之缘的咪咪,为她流连于巴黎街头。当自己的爱微笑着来到眼前后,一切发生的那么自然,浪漫……急速的热情之后就是厌倦。咪咪的爱情不再吸引奥斯卡,她的眼泪让他厌倦,他打她,骂她小/婊/子,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调情,诱骗她堕胎几乎死去并从此不孕,昔日的女神沦为了黄脸婆,他抛弃了她,即使她去了又回来。有一天奥斯卡遭遇车祸,咪咪又出现了,愤怒地报复将他变成了高位截瘫。于是她可以名正言顺照顾他,却又折磨着他……
男与女的爱情好像博弈赛,不是你赢便是他赢。在棋盘上没有谁与谁的对错!只有谁的付出更多。
我们何尝又不是?
要求太多,便失去得更多,甚至一切。遥望的天堂或许只是地狱的假象……
她记得那时卢安逸冲她说:“你看你一无是处!爱情你是失败者,工作你也一塌糊涂。”说完一直冷笑逼着她承认是自己的过错,这一切是谁的过错那时她年轻,脑子里只有爱情,其他无足轻重。她李婉华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抛下,他却说是她的错。李婉华曾发誓一定要让他卢安逸好好瞧瞧,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他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错误的。她会让他知道她李婉华工作也能出色,爱情也会美满,只是男主角不会是他卢安逸。现在她觉得当年发的誓言毫无意义,他知不知道与自己也毫无关系。李婉华甚至担心他会继续寻找自己,让刘志凯知道吃味,破坏她现在的幸福,她口里说的“不要伤害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之初,最伤感无助的是女人,她不忍离去时常怀念旧情。然而能够忘记旧爱忘得彻底的也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