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春（39）（2/2）

“还能做什么？”我咳了两声故作轻快的走进她诚挚无比的说道：“带你走啊！咱也不再回那皇宫了，以后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还有柳明。”

“呵~~任何地方吗？”她又自嘲的笑了笑；“我去过我想要的生活，然后便眼睁睁的看着父皇，皇兄，皇妹这些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亲人走向泯灭吗？”她说着颤颤巍巍的转过来身，早已泪流满面，脸上的妆也花了，脸颊上流下两条黑黑的泪痕。

“你在哪儿听得的这些？”看着她如此，我只得颇为难过的无奈着质问，又或许是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所以声音也不免低了许多。

“冷洵，我不是傻子，如今国将不国，我知道；父皇昏聩，我知道；”说着她哽咽了起来，“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你们即将要干什么！”说完然后她便摊坐在了地上，眼泪直流个不停。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试图安慰道；“茗七，有些东西它必然会走向衰亡，这也是我们控制不了的！”虽是这样安慰着我也充满了无奈感，鼻子里也淌过一阵酸楚。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吗？”她语调变了变，又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

“我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可知道我在父皇面前说的被那胡人听去的又是哪番话？”

“这下我有些艰难的垂下了眼睑，不知该怎么再去面对她这似乎话里有话的问题。

“那些话都是你教我的啊！洵姐姐，难道你忘了吗？”

“山高湖广.......”然而她这句话才一字一句的说了个开头便又哽咽了，似乎是说不出口，又似乎是不忍说出于口。

听得她这一言一语，到此处；突然的，我像一只被钉在了地上的木桩；怔怔的在原地生了根；而她那句话则是一只在敲打着我的锤子。仿佛有“砰砰砰”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确乎是忘了。”我心里有一个悲哀的声音。

“所以，你又还来干什么呢！她笑笑；“将功赎罪吗？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我若跟你们走了，便是在为你们推翻父亲而助力；洵姐姐，这就是我的命，不管走那条路我这一生都将活在愧疚不安、不能快意志飞了。”

“可你信里不是说.......”我再开口已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

“因为我傻！洵姐姐，你不是这样说过的吗？所以在来的路上我才想通，你说我若是给他们的感觉是个病娇女子，他们能临时起意吗！呵呵...！可能是还会有公主来和亲，但未必就会是我......她越说越细声，索性把头埋在了膝盖间又抽噎了起来。“所以....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到底还要我怎样，你们才肯罢休。”

“走吧~~洵姐姐。”

“对不起~”我这句话像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口齿不清起来，这两年来我还从没这样难过过，心里像悬挂了一个巨大的石头，在一点一点的下沉。

“茗七，我再次不知所措的试图去安慰；你不要那么悲观，咱们还可以想办法，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或许是格外困难了点，但.......。”

“好了，洵姐姐，你不要说了；从此我们也算是银货两讫了，洵姐姐；”说着她笑得很悲凉的站了起来，走了过来，抱住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我：

“以前那个只知道胡闹的女孩早已经长大了，剩下的路就我自己走。能遇见你们，真的很高兴；而那些高兴的时光我也会一身珍藏，我有它们也够了，以后若是兵戎相见，你也不要留情，以后我和我的.....”说道这儿她又哽咽了一下，“我和我的胡人子民不管怎样都会站在我父皇那边的，即使知道前路如何，我也会这么做。”

“等我完婚了，你们就带着柳明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