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皇宫（2/2）

宋知妙回想了一下，的确如此，无话可说，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但不想告诉你。”

宋知妙气道：“怎么这么小气！”

“我们很熟吗？我知道的事多了，都得告诉你？”

宋知妙说不过他，便也不再同他争了。两人沉默着走了几步，她突然又想起什么，拿手指怼了他一下，眼神狡黠：“哎，待会儿年宴是不是皇上太后皇后都会出席？”

“是，怎么？”

“我若在年宴上跟皇上求亲，他会将你许配给我吗？”

她说这话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调戏调戏容成，却忘了容成此人最不受调戏，脸部红心不跳地认真思考了会儿，点头：“我也很好奇，可以试试。”

她没想好后文，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容成继续说：“不过我的位置离皇上比你近些，问起来似乎更方便。”

宋知妙大吃一惊：“这你也要跟我比？好胜心太重了吧！”

容成不置可否，突然停下步子与她对视，眼中噙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林二小姐，你一路走来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呢？”

宋知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一圈。目前大家还在皇宫外围不必噤声，周围有不少一同进宫的人都三三两两结伴往前走顺便聊几句。但此刻，他们虽都在与同伴低语，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她和容成这边瞟来，与她对上后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转开去。

容成的婚事一直都是都城中万众瞩目的话题，他向来不近女色不问尘事，如今却一反常态与她并行了这么久，路上还有说有笑，也不怪旁人好奇揣测。

照理来说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该同男子并行的，有损名声。但偏偏这男子是容成，谁也不会觉得是宋知妙吃了亏。

她不在意道：“不必理她们，就会说是非，方才还想污蔑我与沈袭有染呢。”

“没有吗？”

容成这话指的大约是那日郦因亭之约，他是知道她去见了沈袭的，宋知妙讪笑一声：“那能算有染吗，只不过是叙叙旧攀攀交情罢了。惜微这辈子，生是国师大人的人，死是国师大人的鬼。”

对于她的这些话容成已经油盐不进了，只是轻笑一声：“林二小姐，不妨与我做个交易吧？”

宋知妙奇道：“什么交易？”

“你替我办一件事，我把你念念不忘的那包东西还给你。”

宋知妙已经做好短期内拿不回那袋东西的准备，猛然看见希望，还有点受宠若惊：“这么简单？你有什么事需要我来办？”

容成停下步子看向她，笑而不语，显然是不打算透露详情。

宋知妙在心底盘算一番。容成这条线她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搭上的，不管要做什么事，只要能与他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宋知妙不害怕冒险。更何况林惜微也只不过是个庶出又不受宠的小丫头，能替他办什么惊天大事？

两相权衡之下，她飞速答应：“一言为定，到时候可别赖账啊。”

两人说话间已经快走到内廷，容成抛下一句“宫宴后来国师府一趟”便加快步子顾自往前去了。宋知妙这才低头回到苏韶身后，收敛眉眼，好像刚才跟国师大人攀谈一路的人不是她似的。

苏韶侧头看她，轻笑一声：“你呀，你方才与濯玉君走的那几步，能把你两个姐姐气死。”

宋知妙也笑：“国师大人爱同谁亲近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怎么能怪我呢？”

宫宴在万寿宫举办，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宫妃、皇亲国戚可坐在内厅，三品以下官员及家眷只能坐在外头，可能连皇上皇后的桌角都看不见。林太尉位列三公，座位自然不会太差，在主桌往下右侧第七列。

第一排坐着林太尉、苏韶和林府唯一的男嗣林攸明，第二排坐着林惜妍林惜乐，林惜微作为一个婢女所出的庶女，只能单独坐在最后一排，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不过也好，这里的场景实在太熟悉，她总忍不住会想起她爹娘还在世时带她来参加宫宴的场景。

那时她还是皇亲国戚天之娇女，一直坐在主桌正下首第二列第一排，被父母簇拥在中间。左边是宋昭尹，对面坐着容老丞相和容成坐在她正对面，周围都是皇亲国戚，周吟婼一家也坐在不远处。四周都是相熟的人，不管是敌是友，是挤眉弄眼还是互飞白眼，一场宫宴下来她都玩的都很开心。

而如今，她坐在几乎要融进灯光阴影处的角落里，好像与殿内的欢喜华贵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