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爱之恨(1/2)
宋知妙发誓她会说出这话只是顺着容成的话头往下接,她刚醒来头还不清醒,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没想到容成真的生气了,之后的一路上,直到坐进马车里都板着脸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宋知妙委屈道:“是你讲话没头没尾的,我才……”
容成凉凉地瞥过来一眼:“什么没头没尾,不是你问我的吗。”
“你对我另眼相待,都是因为沈袭?”
容成脸色更黑。
宋知妙赶紧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啊,别这么敏感。”
容成再也不理她,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冬日的晚上,马车里又难免会透风进来,宋知妙穿得不算多,冻得直打哆嗦。她左右顾盼了一下,猥猥琐琐地蹭到容成身边把手悬到他的双手上方,借此感受暖婆子的温度。
马车行得很平稳,宋知妙正晕晕乎乎有些困,突然整个人被颠了一下,手也下意识地按到容成手背上。容成虽然握着暖婆子,双手却冷得好像没有体温,宋知妙被冰得一哆嗦,赶紧把手抽回来。
容成睁开眼看向她:“做什么?”
宋知妙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车里太冷了……怎么还没到呀?”
容成自然而然地把暖婆子放到她膝上,挑开帘子冲外头看了一眼:“你在巷子里撞见我马车的那日,是去见沈袭了吧?”
她能在家里人面前说谎是去见容成,却不能在容成面前撒同样的慌:“是,他约我一叙,说到底他也是我的表兄,我便去见了。”
“靖和公主新丧你就去见她丈夫,不知道避嫌吗?”
她那天敢大摇大摆地去见沈袭,是打定了主意要拿容成当幌子的主意。只要他们三人谁都不说,谁又能断定她是去见了谁呢?
正洋洋得意地要说出自己的打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那日我从郦因亭回来,你是不是知道我去见了沈袭故意来接我的?”
容成轻笑了一下没有否认,宋知妙更为困惑:“我不明白。你若真与沈袭不对付,应该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在靖和郡主丧期内与别的女子有染才对。”
说这话外头已经是三更天,巡街的更夫敲响了竹梆子,在空荡荡的夜幕中格外清晰。马车里没有亮子,只能透过挂在车檐上的灯笼看清些许车内光景。容成的脸在本就明明灭灭的灯光中忽隐忽现,唯有眼睛很亮:“没什么好不明白的。他夺我所爱,我必让他也尝尝滋味。”
宋知妙:“嗯?”
宋知妙想了一百个容成愿意跟“林惜微”合作的原因,独独没有想过是因为沈袭喜欢“林惜微”。她从来荒唐,连给太子穿女装这种大不敬的主意都能想到,却也独独没有想过,容成竟然喜欢她。
她火速回想了一下记忆中与容成有所交集的岁月,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这位无情无欲的濯玉君倾心。
从宋知妙八岁开始,都城里就流传着一断市井戏言,“宁娶城北农家女,不娶城南府中凰。白粥咸菜玉米糠,好过整日心惶惶。金银财宝固然好,需得此生有命享。”
意思就是娶宋知妙回家还不如娶个农家贫女,跟别人成婚要钱跟她成婚要命。
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的,她七岁那年被镇南王带去安远侯家玩。安远侯家有个小公子,叫赵霁,比她年长三岁,自幼饱读诗书通读经典,是状元之才。
镇南王戎马一生,没念过多少书,因此对有文化的读书人都很敬重,对这位状元之才也十分满意。安远侯祖上是平民出生,之后因为功绩卓越才封了爵位,对能与皇亲国戚结亲也非常喜闻乐见。
两个大人越说越来劲,看着边上两个孩子也越看越登对,恨不得当场订婚。
赵霁书念得好,长得也很白净,瘦瘦高高的,肤色比擦了脂粉的女子更白净些。宋知妙却最讨厌这种柔柔弱弱好像风一吹就能吹跑的读书人,也烦这些人成天晃着脑袋在那边之乎者也,这曰那曰的。
听见自己爹爹有意让自己跟赵霁结亲,火一下子冒到天灵盖。
她向来无法无天惯了,年纪小又不知轻重,转身就跑到院子里把正在阳光下看书的赵小公子狠狠揍了一顿,踩在脚下威胁:“你要是敢娶我,我就把你手脚都砍了放进咸菜坛子里,每天给你喂馊馒头吃,听见了没有!”
赵小公子也是侯爷家的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和威胁,当即放声大哭,哭得嗓子都哑了。
镇南王正高高兴兴跟安远侯配八字呢,突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哭声,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院子里,把宋知妙拎走了。之后他怎么去安远侯府上赔礼道歉修复关系之类的,宋知妙统统不关心也没有过问。
只是听周吟婼说,这位赵霁公子被她打折了一只胳膊,又吓得够呛,发了七天七夜的高烧。之后虽然伤都痊愈了,却成了断袖,不让任何女人碰他。
他成了断袖后宋知妙看他反而顺眼了许多,几番真诚赔罪和小心试探下,两人重建了友谊,之后的几年倒也相处得非常不错。
此事过后,宋知妙把未来准夫婿揍成断袖的事迹便人尽皆知了,原先有意结亲的几位看看赵霁的下场,躲她都来不及。但宋知妙一直疑心赵霁原本就是断袖,只是拿她揍他的这件事做幌子,让安远侯把怒火都转到她身上。
总而言之,在她宋知妙全部的二十三年人生中,除赵霁这桩乌龙外,再无一人与她有过情感牵扯,以至于后来她不得不主动出击去追求沈袭。
容成同她也算是自幼相识,她怎么就没察觉容成对她有意呢?
想到这里,她小心试探道:“沈袭夺了你哪个爱?”
“还能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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