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病当红衣(2/2)
温良畴飞快亲了他一口,将人抱住,转而把宁修平按在身旁的椅子上,“老婆小心,有东西来了。”
传来的声音很轻,却有些尖锐,像一种锐器在地上缓慢拖动发出的声响,伴随着拖沓沉重的脚步声,隐隐听见一种水声,“嘀嗒——嘀嗒——”滴落在地面上,浓重的阴气四面八方涌来,夹杂着一阵阵血腥味。
宁修平暗中招来死蝶护身,倒是温良畴压了一下手,把米黄色的死蝶压成了宁修平头顶的一个水晶发卡。死蝶属于生死簿,灵气特殊,有经验的鬼魂能轻易分清差别,所以鬼差身上的死蝶都会有个常用的拟态。
温良畴甚至都没起身,眼睛也不转,回味着宁修平刚才的一记香吻,认真思考老婆是不是向他表白了。
红衣逼到眼前,宁修平瞧他一动不动,生怕温良畴这时候走神,悄然把金莲台的一片叶子握在掌心之中,“温先生?”
温良畴说道:“别往外看,看电影,余下的我来。”
温良畴这话说得有些晚了,放映厅也只有这么点大,红衣进门,让宁修平目不转睛地看电影未免也有些难度。
虚掩着的门缝底下开始渗进鲜血,血流声越来越大,顺着台阶一层层流下来,仿若大水漫进来,血花成浪,一层一层打在墙壁上,留下无数斑驳血点。
一只手搭在了门边,白皙纤细的手掌慢慢将门推开。走廊上的灯已经灭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放映厅的荧幕上亮起的光照出了来人的轮廓。
宁修平饶是见过无数鬼魂,如今的脸色也有些白了。红衣厉鬼的压迫感并不是普通鬼魂能够比拟的,如实质一般滔天的血腥味能让现在的他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更别说那些无孔不入的寒气。
宁修平低下头,那些血从地上涌过,将他的衣摆都浸透了,但说到底只是具象化的阴气,并没有真的血沾上衣服。只是这种浓郁的阴气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里面涌动的并不是存粹的灵力,而是无数歇斯底里的狂躁与绝望的哀嚎,若是普通人接触,只怕能顷刻被吓疯。
宁修平假意撩了一下耳鬓的长发,上车时温良畴给他背上画了一道符,将他体内的阴气收敛压制,并且体外有灵符产生的阳气伪装,足够鬼魂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人是鬼,“温先生,我该怎么做?”
温良畴捂住宁修平的眼睛,随即松开手,将他的眼睛也封了,“看电影。”
宁修平愣了一下,被封印的是他的灵眼,脚底下的血潮消失,但红衣的身影竟然还在。
宁修平转过头,刚才的影子被温良畴有意无意挡了一下,他没看清红衣的模样,只知道是个女人的身形,现在看去,果然也是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女人缓步走来,走路的速度有些慢,右手垂得很低,右边肩膀垮着,整只手臂像是被坠着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
宁修平刚才撇过一眼,虽然现在灵眼被封,看不见东西,也知道女人手里提的是一把剑,一柄鲜血淋漓的长剑。
女人走到后排坐下,伸出手正好就能碰到宁修平,嗓音沙哑地叫道:“喂……”
温良畴忽然转头把她的手拍开,“动手动脚干什么呢?有事和我说。”
宁修平愣了一下,他想过温良畴会在下一刻猛然出刀砍死红衣,或者一下飞来无数死蝶把红衣困住,偏偏没想到温良畴会这么“和蔼”。
女人歪了一下头,没有搭理温良畴,两只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宁修平的背影,面容僵硬,嗓子里的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往外蹦,“妹妹……你身上好香……”
宁修平转过头,看见女人的脖子上忽然涌出好多血,滴滴答答落在凳子上,甚至溅到他身上,紧接着那颗头颅慢慢从脖颈上滑了下来,“咕噜噜”滚到地上。
女人的头颅掉落之后没有静止,眼睛里因为痛苦布满了血丝,嘴巴大张大合,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在放映厅里,“好疼!去哪儿了?我的头去哪了?我的头去哪儿了?”
若是常人看见这种场景只怕能被直接吓死,宁修平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紧防着无头尸忽然发难。
温良畴这回才掏出刀,一刀刺中了那颗满地滚动的头颅,笑了一笑,“没了。”果然就见那颗头被刺中之后忽然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过是一个假象。
无头尸的脖颈上不断涌血,伤口上露出红红白白的脊柱喉管不断蠕动,夹杂着急促沙哑的气鸣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啊啊……我的头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