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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朵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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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止尽的等待最是煎熬,像钝刀子割肉,身心备受折磨。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八个小时,没有人知道还要消磨多久。

贺关坐卧难安,憋到透不过气,径自推着轮椅到露台。

两手攀着围栏站起身,他将通体怨愤化作咆哮,“路老头的走狗们出来!赶紧给路老头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还来不来,他妈的给句准话行不行?!”

特护住院楼外面人来人往,闻声纷纷驻足,不畏严寒,仰起头好奇张望。

集体围观三楼上的帅哥发疯。

贺关只当没看见,被追出来的徐百忧拖回轮椅,嘴里还嚷嚷个不停:“……都几点了还没消息?!老糊涂了分不清白天晚上吗?想故意玩死我们啊?!”

细雨没停,阴霾的天空又开始飘雪。

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冷得,贺关上下牙齿咯咯直打颤。

嘴里像含着块冰,喘息急促,不停往外喷白气。

徐百忧忙把毛毯罩在他身上,“别喊了,我有路守纪电话。”

“打,打给他!”脸冻得僵木木,连带舌头也不太好使,“问清楚到,到底怎么回事。”

再这么无音无信地耗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很容易把人真逼疯。

徐百忧没犹豫,可是没有打通,语音提示呼叫用户已关机。

贺关脸黑,还不如靠吼,坐不住又想爬围栏。

徐百忧摁住他,没等开口,只听楼下响起胡云旗的声音,抖抖索索喊他们名字。

“卧槽,阴魂不散。”

贺关拨开徐百忧,像披战袍似的把毛毯往肩膀上一甩,再度攀着围栏把自己支起来,冲下面胡云旗道,“你上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我,我是打,打算上来。”早冻僵的胡云旗一张嘴更不利索,乱打标点符号。

从中午不欢而散,胡太子就没离开过这里。

路守纪那边一直没消息,他没地方去,只能驴子拉磨盘一样,围着住院楼来回转圈子。

转了三四个小时,越转脑子越清醒,越觉得不对劲。

踌躇着该不该回病房,远远就听见贺关鬼哭狼嚎。

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讲错话,怕主动送命上门,胡云旗没敢轻举妄动,先探虚实,“你们没吵架吧?”

“你上来,上来我告诉你。”贺关见招拆招,使出一计诱敌深入。

胡云旗不上当,正色道:“我上去是找徐百忧谈正事,你可以旁听,不能插话。”

“你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正事?!你的正事就是闲的蛋疼,搅浑水!”贺关不买账,现在最烦他“谈正事”,谈一次出一次乱子。

“我不跟你废话。”胡云旗望向他身旁的徐百忧,“要不你下来一趟?”

“不许去。”贺关脱口而出。

他想把徐百忧拽往身后,却先被她拉坐回轮椅。

吃了一记凌厉眼色,活蹦乱跳的狗男人彻底消停下来,乖乖坐着不再乱动。

徐百忧朝楼外招手,示意胡云旗上来。

推着轮椅进病房,她先给贺关下道死命令,“要么不说话,要么好好说话,不准再发脾气。”

贺关开条件,“只要他不惹我。”

新仇添旧恨,此时不算待何时,当即又改口,恶狠狠道,“敢说我不爱你,不收拾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徐百忧捧起他乌云密布的脸,吻过他的唇,“听你的,听我的?”

贺关硬气,“听我的。”

继续她的温柔攻势,“再说一遍。”

他迅速沦陷,表情松懈,“……听你的。”

百炼钢化成绕指柔,贺关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好哄。

为彰显胸襟,胡云旗进来,他招呼客人坐,就是笑得有点阴森。

“谢谢你,我不坐。”胡云旗皮笑肉不笑,也跟着假客气。

看人下菜,他再扭脸面向徐百忧,又是正言厉色,“我一下午都在四周转悠,好像没发现有人监视盯梢。”

徐百忧不由一愣,严谨性格使然,没有立即接话。

旁边心直口快的贺关截然相反,想到什么说什么,“说有人监视的是你,说没有的也是你。该不会路老头根本就没派人监视过我们吧?”

“不太可能。”徐百忧沉吟着摇头,想起那天和路守纪通电话,“如果没有人监视,路守纪应该不会知道江茹玉来过医院。”

“路老头的手下可不是吃干饭的。”贺关挨过揍知道他们的厉害,又把话头指回胡云旗,“都藏在暗处盯梢,能让你发现才怪。”

胡云旗琢磨一下,“也是。”

徐百忧:“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俩男人异口同声,并不想和对方产生默契,又更默契地厌弃互睇一眼。

“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路守纪的手机也关机,会不会……”徐百忧没看他们,低着头整理思路,推敲着发问,“……会不会盯梢的人已经撤走了?”

“为什么?”贺关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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