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朵花(1/2)
贺关是个直肠子,想问题直来直去,有时候甚至有些想当然。
尤其对待男女问题,更是简单粗暴。
究其原因并不复杂。
因为对灵与肉的感悟,在至今还没有被前者眷顾前,后者所带来的感官快乐,贺关已经早早体会到了。
刚出狱时,贺关的确是个雏儿,但那之后,他很是荒唐了几年。
一个处男因强奸罪锒铛入狱,出狱后纵情声色,像是对自己的报复,也像是对女人的报复。
在贺关眼里,女人从来只分两种——一种是他睡过的,另一种是他没睡过的。
直到徐百忧的突然出现,才又多了第三种——他想睡的。
因为第一场春梦的主角是徐百忧,所以想睡;
因为想睡,徐百忧带他到住处附近吃饭,他误当成了一种性暗示;
因为误解的怂恿,他主动坦露对她身体的原始欲望;
因为欲望不被满足,他又简单地,将其归咎为徐百忧对他的轻视。
女人如果瞧不起一个男人穷,他可以努力工作赚钱;
瞧不起男人丑,他可以整容;
瞧不起男人没文化,他可以多读书充实自己……
可如果瞧不起男人的性冲动,男人要怎么办?
难道要挥刀自宫吗?
——这就是到现在,贺关依然耿耿于怀的症结所在,他总不能真的去自宫吧。
不过,也活该贺关耿耿于怀。
因为从源头上他就错了,他的逻辑推理起点根本狗屁不通。
徐百忧没有瞧不起贺关,这也不是她不想和他睡的原因。
正真的原因徐百忧不是没有讲,她明明白白说了,贺关对她没有吸引力。
可惜贺关不理解,一根筋地钻进自圆其说的死胡同。
先是倍感受辱而动怒,后是倍感沮丧而低落,再是倍感不解而困扰,最终到此刻——
新一天的消炎药刚挂到第二瓶,他就拔了针头,急不可耐地往外赶。
“关哥,你去哪儿啊?”三毛在后面慌慌张张地喊,抬脚要追。
金水拉住他,一脸参透天机的高深表情,“我知道他去哪里。”
“哪儿?!”三毛奇了,这表情包明明是他专属的。
金水得意地晃起脑袋,“去找个丑货……哎呦卧槽,谁打我!”
金水捂着后脑勺回头,目瞪口呆,关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关忘拿手机折回来,好巧不巧听见金水说徐百忧是丑货。
他想也没想,就给了金水一巴掌,“谁他妈告诉你,她是丑货的?!”
人生颠覆了,金水崩溃了,指尖颤抖地指向贺关,“你……你……”
“你什么你。”贺关打开他,“我告诉你,你见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没她漂亮。”
人生再次颠覆,金水二度崩溃,指尖颤抖指自己,“我……我……”
贺关没工夫听他跳帧似的RAP,给了他们一个自行领悟的眼神,掉头走人。
金水和三毛领悟半天,产生分歧。
金水觉得贺关的意思是——“你小子等着,等我回来收拾你。”
而三毛觉得贺关的意思是——“我晚上要办正事,不准打电话烦我。”
最后两人一合计,决定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什么也没看见,关哥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
太机智了,击个掌吧!
*
徐百忧所住的小区分一南一北两道门。
前天贺关硬闯北门,今天他长了个心眼,特意绕到南门。打算趁有业主刷门禁卡,借机请人帮忙刷进去。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今天在南门值班的保安,还是前天那俩。
冤家路窄,保安大哥一眼认出贺关,摸着腰间的对讲机跨出保安室。
动作暗示很明显,你敢再犯,我就敢请求支援。两个人对付不了你,一整个保安小队总该对付的了吧。
“想进去可以,打电话给你的业主朋友,让她下来接你进去。”保安大哥公事公办地说。
贺关倒是想打,也要他有号码才行,要怪只能怪自己手欠,删除了徐百忧的微信。
没办法,他只能扯谎,“我忘带手机了。”
“没关系。”保安大哥很好说话地笑笑,抬手指去旁边的门禁对讲系统主机,“直接拨号找她,我都还记得,3栋,1201嘛。”
“你!”贺关攥拳。
“我怎么了,我是照章办事。”保安大哥扬眉吐气一般挺起胸膛,“这是我的工作,请你配合。”
人家职责所在,贺关无话可说。
进一道门很难吗?并不难,可他偏偏进不去。
在这一瞬间,贺关忽然明白,前天不管不顾硬闯门禁,后果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徐百忧说的对,自己造成的局面,不是每一次都有人帮他擦屁股。
人生就是这样,有许多道理,并不需要经历大风大浪才能明白,往往只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便能让你受益匪浅。
贺关打开了新道理的大门,但面前这道门依然进不去。
他傻傻守在门禁旁,忽听耳边响起一个年轻的女声,“没带卡吗?我帮你刷吧。”
一个脸圆圆的女孩,笑得乖巧温良。
没等贺关开口,她已经用自己的卡,刷通了门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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