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丢的猫（2/2）

“好了。”蒲老爷子摆摆手，阔步走到宇文中身前，他打量一番，将目光锁定在那双奇艺的眸子上。

“伯父，这个是……虹……什么异症，天生的。”房海波努力回想了半天，实在没记住那个晦涩难懂的术语。

蒲老爷子不说话，他眯起眼睛，回想起一段往事，半晌，他问道，“桑雪怎么说？”

“心理退行，短时间内恢复不了。”

“海波，给你父亲打电话，告诉他，我替他找到了一只跑丢的猫。”

“什么？”房海波听得云里雾里，他掏出手机，退出病房。蒲老爷子伸出手，捏起宇文中的下巴，低声感叹道，“二十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爸爸？”May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中复杂，父亲竟然认得宇文中，不，他不认得，他认识的，是宇文中那双特别的眼睛。

“岚儿，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带你去见过一个人，当时我让你给他背古诗，你一口气背了十几首……”

“记得。”

“那个人是我们的师傅，当时他年事已高，患了老年痴呆症，除了重孙女儿，不认识任何人。酿酒古籍残缺不全，师爷口传心授于他，只不过师傅是个老顽固，临死前也不肯教给任何一个徒弟，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他每次见重孙女时，都会教她几句……”

“宇文中是他的重孙女？”

“不是。他重孙女命不好，一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她活不过3岁，后来虽然迈过了3岁的门槛，身体却每况愈下，所以我们商量，找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顶替她，利用每周两次的探视时间，将整本配方传承下来。”

“所以我当时背古诗，就是为了做替补。”

“可惜，他不认你。”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个病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当时所有师兄弟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能拿到配方的人，就能继承师傅的衣钵，没想到最后让姓房的占了先机！”

“可他只有房海波这个独子。”

“对，他本没有机会，却不知从哪儿弄来个野孩子，那孩子被师傅错认成重孙女，得了真传。”

“那个孩子就是……”

“没错，就是宇文中。我不认得她，却记得这双眼，记得她藏在桌子底下喵喵叫的样子。姓房的生怕别人算计，把这孩子藏起来，当年我也只见过她一次而已。”

“既然这样，为什么房家没能得到配方？”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宇文中，问她怎么能在小小年纪就把姓房的骗得团团转，又怎么抠瞎了他一只眼，还放火烧了整座酒厂。”

“什么？房叔父的眼睛……”

“没错，一个大男人被几岁的孩子戳瞎眼，不可笑吗？”

May望着宇文中，不敢相信软软糯糯的呆子能做出那么出格的事，伤人放火的一定是小海，看来房家当年藏起了不止一个女孩。

她还想获取更多信息，房海波却回来了，他难掩兴奋，手舞足蹈地说父亲已经安排了飞过来的行程，大约两天之后就能赶到。

“波儿，等配方拿到，你我两家二一添作五，一边一半。”

“这……这事您还是和我父亲商议吧，您是知道的，我在他面前，说不上话。”

“那好，我在蒲氏等他。他来之前，你不要再动宇文中了。”

“是。”

“蒲岚，从现在开始，你也不准再来了。留一个人在这儿，帮波儿看着就好。”

房海波知道蒲老头不放心，想留个眼线，于是没有拒绝。众人分头离开。后面两天，房海波受到指派，一直在忙些什么，他从大浪搬了很多酒回去，终日不见踪迹。刚刚接手新部门，May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晚上她给阿旺打电话，让他保持通话状态，将蓝牙耳机戴在宇文中耳边，直到天亮。

那段旋律被重复了无数次，May躺在床上，抱着宇文中的衣服为她哼唱，呆子没有反应，病房里除了仪器的声音，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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