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第14章非母
刘琦的院子,自他走后,我仅去了一回,他留下的小书童和几个小厮在院子里无所事事,见着我,也是满脸的惊喜,忙忙碌碌起来,我只挖了两坛米酒,那院子却是不忍停留。
原本就破旧的院子,先住了一个病秧子刘琦,没什么生气,好歹有点烟火人气味,如今他也不在,那屋子瞅着也像危楼,风细柳斜,望尽春愁,草色烟光残照,泪眼无言,不忍直视。
在更大的凄切伤感没有来临之前,匆匆逃离。
傍晚,从诸葛那儿回去,路过刘琦的院子,不敢靠近,只得远远地站着,前日收到他的来信,说是托了人找了襄阳城里最好的大夫,大夫说他的病好好调养,半年内便会好转。
我笑着叠起信帕,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无名的惆怅。眼下看着那个萧条的院子,竟是杂草丛生,春风所到之处,满眼绿意。忽见人头攒动,一阵嘈杂声顺着东风飘过来。难道是刘琦回来了?我一惊,明知不可能,却抱着几分期盼,催着貂儿:“你去瞧瞧,那边院子里在做什么?”貂儿火急火燎地跑过去,又气急败坏地回来,把我往住处拉着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追上来,我转身,原来是上次那几个人,其他丫头我不记得,倒是这个莲儿,印象颇深。我暗握了拽着我手的貂儿,若无其事地淡淡问道:“貂儿,可是这三人?”
貂儿没有出声,但是她那恨恨的眼神告诉我,定是这三人不错。
“这不是貂儿嘛,怎么见到姐妹不打招呼,扭头便走啊?”我还没有发难,这为首的莲儿却先下手,殊不知先下手不一定为强,后下手也不一定遭殃。
“莲儿,你莫要欺人太甚!”貂儿颤抖抖地扔出一句狠话,对面的莲儿不为所动,眼神倒是一分不差地全落在我的身上,嘴角带着邪笑,“想必这就是近来很是得宠的婼姑娘了。”她注视了我一会,忽又转身对着那两个丫头说:“听说那日她跑去送刺史大人,俩人触景伤情,抱头痛哭了好久呢。”那两个小丫头听了,不作声,只是直直地盯着我发笑。我瞅着莲儿,想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原来是来羞辱我的,真真是一马当先却失了前蹄啊。
“貂儿,你可知私下蜚议刺史是什么罪吗?”我不看她,面向貂儿,貂儿反应倒是快,忙接过我的话,“回姑娘,论罪当斩。”
“你!”莲儿脸色微变,指着貂儿,咬牙切齿,“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奴才!”
“啪”我一阵风似的走上前去,趁她不备,给了她一掌子,她捂着脸刚要反抗,却是被我呼之则来的下一个巴掌给打蒙,双手捂着脸,满眼的不甘心。“这赏你的第一掌,是你非议主子;第二掌,是你尊卑不分,”她被打懵掉,不敢对我如何,却瞥见我身后的貂儿,指着她胡乱吼道:“是她,她是个贱蹄子,她妄想着子龙将军,她还给你吃了蒙汗药……”说着,我怒目竖起第三掌,挥之而下。
怎容她挑拨我们主仆关系!怒斥道:“第三掌,是为了我的婢女。”“啪”清脆的落在她的脸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治她就得治的彻底。在她心理防线崩溃之前,我又加一剂猛药,“你既知道我是婼姑娘,必晓得我在府里的地位,虽比不上你的主子,但我若开口要一个婢女还是易如反掌的,你的主子总不见得为了一个奴才而和我闹得不愉快,你也知道,我是军师跟前的红人。”我斜着眼睨她,她脸色由震怒变得不干,到最后只剩下惶恐,“扑通”跪在地上,另外两个丫头也吓得不轻,跟着她跪着,口里求饶。
我看今日威风也耍得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能一股脑都得罪遍了,做人总归要给自己留后路的,便大发慈悲,摆手道:“罢了,今日我且饶过你们,只是你们得记着,貂儿是我身边的红人,有道是打狗须得看主人,而我这个人呢,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你们也都知道,刺史刘大人都曾挨过我的巴掌。废话我也不必多说了,你们好自为之,大家都相安无事。”撂下一句狠话,便拉着貂儿头也不回,留给他们两个震慑力的背影。
刚刚只顾着杀鸡儆猴了,完全没有在意到貂儿的反应,直至把她拉回住处,才发觉她手里冰凉,手心黏黏的全是汗,到了屋子,她“扑通”跪在我面前,哭着道:“姑娘,貂儿对不起你,求姑娘责罚。”
“你快起来。”我不明就里,看不透貂儿为何突然这样。她跪着,泪眼婆娑,任我怎么拉也不起来,我只好作罢,安静地坐着斟茶。
“姑娘,貂儿犯了大不敬。”她爬到我的脚边,抽泣着,“方才莲儿说,奴婢给您下蒙汗药……”
“我知道,那都是她满口胡说。”我端起水盅,打断她的话。
“不,姑娘,她说的是真的!”貂儿哭腔更重,说着有伏在地上,身子颤抖,而我却着实被她惊到,一时没注意,水盅里的水旋了两圈,冲击着盅面,溅了两滴出来。强装淡定,放下水盅,心乱如麻,不敢让自己胡想,默默给貂儿解释的机会。
“那日,奴婢去寻莲儿,向她打听赵将军的伤势,莲儿却给了我一包蒙汗药,说是让我掺在水里悄悄给姑娘喝了,她说只要我这么做她便会给我赵将军的消息。”
我听之震惊,蒙汗药,顾名思义,一个身强体魄的大汉瞬间就会被蒙倒,莲儿怎么对我这般恨之入骨?可是貂儿,我看着眼前跪着的……“姑娘,貂儿怎么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当场拒绝了她。可是……”貂儿诺诺,说不出下面的话,我突然了然,默默开口,替她说下去:“可是你还是给我喝了?”
“姑娘恕罪,貂儿是鬼迷心窍了,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赵将军……奴婢只是放了一指盖薄粉,只是一点点,奴婢只是想让姑娘睡一下午,好自己去打听……”
是了,我有印象,是有一回,我昏睡了一个下午,而貂儿用了那个下午跑到军营……我还记得那天晚上诸葛走的时候在屋外说了些什么,后来貂儿红着眼睛进屋的。当时我纳闷为什么午睡会睡到那么晚,天呐,现在全都了然了。
貂儿,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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