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1/2）

后山，白薇薇跪在地上哭红了眼睛，双手紧紧扯着梵音的裙角，“梵音上仙，你救救宸澈，好不好？梵音上仙……呜呜……”

此时后山只有白薇薇与梵音二人。梵音神情淡漠地看着白薇薇，“掌门和各宗主已经商量好了处置办法，那么就绝对没有求情的余地。那么你是想让我暗中救走宸澈？你可知道私救宸澈是大罪？”

“弟子知道，可是弟子也没有办法了。上仙是唯一一个可以救宸澈的人，若是上仙也不管他了，宸澈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白薇薇哭求道。

“不会死。”梵音抿嘴。

“弟子知道。可是废去他所有修为，岂不是同要了他的命无差别？蹊径洞，荒废之地，妖兽出没，毫无修为且奄奄一息的他怎么活得下去？这不就是让他自生自灭吗？”

“修为没了，还可以再修。”

“上仙？”白薇薇没有想到梵音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十几年师徒之情，梵音上仙竟然如此？可笑，果然世上最爱宸澈的人只有她白薇薇罢了。

“上仙不救，我自己去!就算是拼死一博，我也要救他!上仙这般无情，他真的是爱错了人!”

梵音默然，黝黑的眸子盯着白薇薇半晌，粉薄的唇微启，“你喜欢他？”这是肯定的语气。

白薇薇没有回答，只是用愤恨的眼神盯着梵音。

“上阳弟子八千，就算是我这样的修为，也根本无法救出宸澈。”梵音顿了顿，“况且，我不能伤及上阳同门。”

“那……”白薇薇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出来，哭花了妆。宸澈怎么办？

梵音确定白薇薇是真心想救宸澈，叹了口气道：“蹊径洞荒废，无罪者不得进去方圆五十里，且蹊径洞后方与凡间相通，只需翻过一座山就可以到凡间。”

白薇薇突然闪现出一丝希望，“上仙的意思是……”

“没错，从蹊径洞中将宸澈救走容易许多。我可给他一颗丹药，保他性命无虞。至于修为，自然可以再修。不过，你带着他，以后就不要再回上阳了，永远不要再回来。上阳容不下他的。错有时不是错，对有时不是对。对与错，原来全凭一人评断。”

潋滟台上，八千弟子立于高台之下，宸澈跪于高台之南，青衣皱巴巴的，脸色也十分憔悴。他对面高台更高处是负手而立的掌门林之渊和其余各位宗主及梵音。梵音一身白衣，脸色却有些发白，眸光淡淡，看不出情绪，但是明显不如往日那般自若泰然。

废去修为，必然要经历巨大的痛苦，但愿宸澈可以熬过去。不，他一定可以熬过去的!梵音嘴角扯成了一道直线。

“掌门，开始吧。”周边站在宸澈右边对林之渊道。

林之渊没有说话，眸光往梵音那方望去，微微眯起眼睛，道：“且慢，宸澈原是梵音上仙的弟子，徒不教师之过，如今犯下大罪，要罚也要由梵音上仙亲自动手，梵音，你说对不对？”

梵音秀眉微蹙，掌门这是要让宸澈与她彻底决裂，以防后顾之忧。当众提出，她若是拒绝，岂不是会落了他的面子，师姐那边也不好交待。梵音双眼闭上，复又睁开。梵音答了一句，“好。”

梵音提着冰羽寒光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停在了宸澈的面前。

宸澈嗤笑一声，“上仙，动手吧。这些修为原也是在上阳修来的，如今我便将它还给上阳。从此以后，我再不欠上阳，再不欠你了。不过，上阳欠我的，你欠我的，我终有一日会一一拿回来的。”宸澈深吸一口气，挺直胸膛，闭眼。

“阿澈，忍住。”梵音只说了四个字。

声音温婉，像极了初时梵音将他带回上阳时的语气。可是……罢了……就这样吧。原来无论这具身体里的是不是原来的梵音，他们终究会走到兵戎相对的这一刻。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前世那个梵音于他而言只是有阴谋的师尊，这一世的梵音却是他爱而不得的女人。

梵音闭眼，右手除食指与中指外皆弯曲指天，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冰羽寒光剑凌于空中，引十方天雷汇聚于剑尖，天雷自剑尖而下，皆落于宸澈胸口处。宸澈痛得嘶吼，浑身疼痛，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上，眼泪却半点没有。青筋暴起，脸因为疼痛而憋红。半晌过后，天色由阴云密布转而晴空万里，梵音收剑，睁眼。

宸澈已经昏迷，衣衫凌乱，发丝贴在满是汗水的脸上。看到这一幕，一向冷心冷情的梵音忍不住鼻子发酸，眼睛也有些雾蒙蒙的，看得有些不清晰。强忍住泪意，向掌门微微拱手行礼，梵音提剑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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