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醒了（1/2）

第五十三章醒了

十分钟之后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大门冲进来，把不断挣扎的陈凌固定在担架上。

柳正顾不得处理头上的伤，跟着他们坐上了救护车。梁弯抱着万禾，也准备跟上去，却被一个男医生拦住，“一个人跟着去就行了，急诊室很吓人的，这么小的孩子还是留在家里的好。”

梁弯知道医生是好心，可是柳正也受伤了，而且他生性木讷，恐怕没法独自应付后续的事情。再说现在要他离开陈凌下车，在家陪万禾，他也是万万不肯的。

正在为难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梁弯身后说道：“把万禾放我车上吧，我带着她去医院。”

梁弯回头，原来是陈杨，他竟然还没有走。

“万禾，让舅舅带着你可以吗？舅舅是和妈妈从小一起长大的，是自己人。”梁弯把万禾头上的外套摘下来，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万禾立刻踢了踢小腿，示意梁弯把她放在地上。一落地，万禾便伸手从梁弯手里接过外套抱在怀里，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向陈杨的汽车。

“谢谢你，陈杨！”梁弯来不及再多说什么，简单致谢之后，便跟着柳正钻进了救护车。

……

陈杨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观察一下坐在后排的万禾。小丫头自从上车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怀里的那件外套看起来应该是梁弯的，被她团成一团，抱得紧是紧的。

万禾长得很好看，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梁弯的孩子。五年前梁弯突然离开南城，谁也没告诉，一年多之后，她又突然出现，和钟彦离了婚。看万禾的年纪大概三四岁，那么就是那一年多的时间，梁弯在国外和别人生下来的……是她还没有离婚的时候。

万禾……那个姓万的男人现在在哪儿？梁弯和他发生了怎么样的故事，现在和他又有什么关联？这些问题像是陈杨心里的一块火炭，被厚厚的灰烬盖着，闷闷地燃烧，快要把他的心肺熬干。

“万禾，你喝不喝水？”陈杨实在是憋闷，车里的安静简直要把他逼疯，干脆拿起一瓶水问后面的小孩。万禾却像没有听见似的，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面。

陈杨放下水瓶，又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这么小一点，缩在后座上，像个被按了静止开关的洋娃娃似的。

这孩子刚刚亲眼看见她的外婆出了事。在陈凌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那种失控的状态非常触目惊心。声嘶力竭的嘶吼，不断挥舞着的受伤的手，现场到处是血滴洒落。即使是陈杨，也有一种被惊吓的感觉。

这么小的孩子，在没有得到任何安慰的情况下，现在又被迫离开了亲人，和他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坐在一辆车里……尽管心情复杂，可是陈杨还是对万禾产生了一丝怜悯，“万禾，你不要怕我。我和你妈妈，真的是好朋友……”

“舅舅，可以开快一点吗？”万禾忽然小声说了一句，“我听不见救护车的声音了。”

陈杨一愣，踩下油门加速，“好，我知道了。”

……

时间接近午夜，梁弯才走出急诊大楼，来到陈杨停车的地方。陈杨立刻迎上去，“阿姨现在怎么样？”

“手上的玻璃渣子已经清干净了，也打了镇静剂。”

“叔叔呢？”今天也是陈杨第一次看见柳正。两人没有打照面，不过远远地看了一眼，感觉他是个很老实的人，对陈凌非常紧张。

“他也还好，头上破了一个口子，缝了两针，已经没事了。万禾睡了？”

梁弯把脸贴近车窗，看见万禾正盖着她的外套蜷在后座椅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车门上，“麻烦你了，陈杨。”

“不麻烦。”

确实不麻烦。万禾一晚上不哭不闹，除了路上让他开快一点，再没有说过话。不管陈杨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车停在急诊室外面的时候，她就扒在车窗上往外看。她看了很久，像一尊小小的石像。大大的眸子，目光闪动，小嘴紧紧地抿着，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万禾不是很爱说话。”陈杨挨着梁弯，也在车门上靠着。

梁弯笑了一下，“嗯，有时候觉得她不像小孩子。她太懂事，反倒是我，当她的妈妈其实并不称职。”

“万禾的爸爸呢？”陈杨还是决定问出来，带着一种近乎壮烈的心情。

梁弯怔了一怔，仰头看向天上的星星，“万禾没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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