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前（五）（1/2）
求婚成功后，自然就要展开正式的婚礼规画。
说来好笑，克拉克曾在心里无数遍设想过怎样的求婚方式才适当、甚至为此耐心等待到汤米感官弱化的怀胎八月，只为给小恋人一个最棒的惊喜；可如此谋划慎密的氪星人，却唯独没预设过正式婚礼该如何举办。
或着严格说的话，克拉克其实是想过接下来的规划。
证婚人会是乔．艾尔，大约全世界也只有他能担任超人的证婚人。尽管他只是名残存影像的AI，但……那也远较旁人有资格了；伴郎则当然会是联盟的好伙伴们，包含蝙蝠、小闪、哈尔、沙赞、钢骨、绿箭、火星人……等等。
戒童可以是比利──或着大家所熟知的沙赞──等等，那比利到底该作为伴郎还是作为戒童登场......？好吧，其实戒童也可以是达米安，如果他愿意……um……ok，但至少还可以是提姆……？嘿，红罗宾还在14岁的范围内对吧？然后、然后花童可以找超级少女或着史达夫妮……
『──我可以当戒童！我是说，我简直超级愿意的好吗──！』紧接着沙赞那属于成年男性的雄厚声音，忽然就被从耳麦里大声喊出：『──拜托，超人，这简直太酷了──！』
『──专心，沙赞。现在还在战斗中，别出岔子。』联盟顾问的低沉声音也于此时响起，伴随一记大概送给受外星毒物影响而僵尸化之可怜民众的无情破颜拳声。
目前位在大都会公寓书房里的克拉克顿时懵：「……我以为自己是在和小闪说话……？」
另一头骤然间传出来自小闪的一串尴尬笑声：『喔呃哈哈不好意思忘记和你说了大个子，因为现在正在任务中所以我用的其实是通用频道来着呃呃哈哈哈哈……』
当初的求婚现场可也有小闪这位极速者帮忙布置，因此他可以算是最先得知喜讯的角色之一。
随即是蝙蝠不赞许一样的沉沉语调：『──也或许你根本就不应该在执行任务时还和超人聊天，闪电。』
以及蝙蝠侠。除去显然什么都瞒不过「Because I’m BATMAN」外──有关租借飞艇的钱……咳。
虽说克拉克作为从很早期便开始实习、后来还得过普立兹奖的记者，薪水自然不低。然而要到租借飞艇、申请相关飞行航空权以及释放那么庞大量的气球、彩带、玫瑰与后续那么多烟花的话……
……
只能说伟恩集团万岁、联盟顾问万万岁。
回应蝙蝠的则是小闪又一串的尴尬讪笑。
紧接着神奇女侠的声音竟也冒了出来：『别这样，蝙蝠。其实我觉得偶尔听听男孩子们的生活烦恼还挺有趣的，尤其这种大事……以及，我的位置呢，超人？是说，虽然我不可能作为伴郎出场，但──』
「等等──！」在联盟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书房橘黄灯光下的克拉克坐在书桌前、难以置信般地扯起一头黑发：「－－所以现在你们全部通通都知道了？我直到刚刚都还想着什么时候和你们公布喜讯......喔这实在不公平──而且黛安娜你现在不应该在巴黎吗，怎么也会关注频道对话？」
『事实上不只是黛安娜。介于前几天那场世纪求婚，眼下估计全世界都知道『超人与尚不知名蓝裙女性』的天大喜讯了。』红罗宾的声音莫名其妙地也冒了出来，他甚至还颇有礼貌地补充了个招呼：『你好，超人──还有，如果是说要担任你们的戒童的话，我挺愿意的喔。』
克拉克不禁停下手边第78张规画婚礼的草稿：「喔，那我真的很感激──但是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正联通讯频道对吧？所以为什么泰坦成员会……？？」
不过提姆暂时没时间回答克拉克，因为当提姆话一说完，立刻就有位虽然外表肌肉壮汉、实则内心小可爱屁孩的某沙赞，同提姆激烈地口水争夺起了超人婚礼的戒童位置。
于是小闪只能轻咳：『咳……通用频道。』
紧接着蝙蝠似乎从耳麦中接获神谕什么消息。
「……知道了。」他边打趴中心城里剩余的僵尸边说：『毒气有往大都会扩散的迹象。你最好注意一下，超人。』
闻言，克拉克瞬间从书房座椅站起，连耳麦另一头的蝙蝠都能听见类似于椅子被急推、所以刮挠地板的尖锐声响。
超人：『──我马上处理。』
钢铁之躯行动力非凡。在有机会接触大都会郊区边缘前，那些毒气就已经被超人通通处理干净。
在返回路上，克拉克因为持续的思忖而飞行速度较慢，于是便可见地碰上许多高喊祝福的热情大都会民众──
「看──是超人──！」车水马龙间，有人摇下窗户兴奋地挥舞起手臂。
「──喔、喔，喔这真的是……恭喜你要结婚了，超人！」有人在红砖道上激动地捧脸，随即用双手做出喇叭状、冲天上的超人高喊。
「──恭喜你！」有人从商店里笑嘻嘻探头、祝福语气纯粹。
「──你们是真的未婚先孕吗──？！」也有人在阳台好奇提问。毕竟那天大庭广众下的，不少民众录制的画面清晰显示出超人求婚对象显怀的孕肚，这一点也是不少爆档节目当下的关注重点之一。
「──我女朋友说就算你要结婚了她还是爱你！！──老天，我也爱你──！」有人在桥上大喊。路人先是为其前半句投以同情又可理解之目光，接着又为后半句感到同样可理解的无奈好笑。
「哇呜──这里，超人！瞧瞧我给你做的横幅──！」有商家主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赶工出、并给自家招牌挂上了有「新婚快乐」字样的三原色布条。
面对他的城市里善心民众的各种祝福，超人纷纷报以阳光灿烂的笑容回应：
「哈啰，凯瑞。」「谢谢你，梅芙。」「感恩啦，汤玛士。」「哈哈好问题，洛伊。」「喔这太甜了，凯瑟琳和瑞凡，祝你们也早日成家。」「哈……真的有心了，葛洛夫。谢谢你，我很喜欢。」
他知道每一位大都会民众的姓名。
然而众所皆知，图谋规划与正式上手完全是两码子事。
就和当初超人高高飘在空中扬声说出求婚词时看似大胆不怯场、实则内心也是慌得忐忑，尤其那点在出口后、对普通人而言或许仅仅稍微煎熬的数秒等待，放到具超级速度而足令时间缓慢停滞的氪星人身上，却真真就宛如几个世纪般漫长。
……啊，还有花。
克拉克忽然想到今天的花还没买，于是飞行方向便调了个弯、同时速度也提至超越光波。
『……或许你可以问问看汤米本人的意思。』此时，蝙蝠的声音突然又从耳麦传出。大概是那头的僵尸问题也解决得差不多，于是他低沉的声线语调明显不再那么严肃。
这头的克拉克则已然套上常服，正在索非亚花店里挑选今日份装饰家里的花。
闻言，他可见地愣住，约莫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和汤米讨论过婚礼规画。
喔拉奥......是啊，婚礼又不是惊喜、而是应属俩人一同筹划的大事，他怎么就陷进了如此傻兮的思维漏洞呢？
而那头，蝙蝠也不知怎地从克拉克的沉默中推断出许多，于是他说：『我就知道。』
不过壕气的布鲁斯．伟恩并没有选择继续叨叨愚蠢的氪星人，而是十分干脆地：『──晚上六点，大都会诺丽海尔餐厅，给你们包场了。别迟到，作为星球日报最大股东，我知道你没晚班。』
对此，花店内正一手大丽花、一手巧克力秋菊的氪星人张大蓝眼睛呢喃：「......哇呜，B，谢谢你。我是说……哇呜、真的，当然可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谢，你真的为我们做了太多。」
「呃……那这两种花都要替您包起来吗，肯特先生？」花店内的金发绿围裙女店员迟疑地开口询问。她说的德语。
在女店员视角内，眼前的常客方才也不确定是在自言自语还是什么的。不过她倒不担心对方是怪人之类，毕竟人家都光顾过很多次、一直表现得也都很正常──大约今天比较特别？例如什么令人紧张的特殊日子？女店员猜想。
──其实也不意外女店员会轻易这么想，毕竟自从超人前几天在美国那场、足以被记载的世纪求婚后……拿战后婴儿潮来比喻会不会有点不恰当？总而言之，全世界都简直迎起了一波超大型的求婚潮，为此，许多花店生意皆络绎不绝、来往顾客中也不乏许多神情紧张兮兮的其他男人们。
而因为女店员的询问，克拉克一下回过神：「喔、呃，对。」
他又逡巡了一遍店内，指指其它几种花：「还有那个、那个和那个，也麻烦帮我包起来。」
女店员：「需要配送服务吗？您的金额已经达到免运费要求，我们可以免费帮你送到府或着其它指定地点。」
……从瑞士送到美国大都会？
这种长途跋涉还是不了吧。
于是克拉克表示不用。但女店员还是有点担心的模样，毕竟对方指定的花束还真挺多，不仅是重量、更是数量问题。
不过在她开口前，另一名年纪稍长的黑棕发女子从花店深处走了出来，手上拿着跟烟管地吐口烟圈、冲店员摆摆手：「没事，他应付得来。」
女子道：「这里就交给我，你先到后院去看看你的宝贝雪松草吧，丽塔，我总觉得它们好像有点长斑了。」
闻言，名为丽塔的女店员好像一下子神情紧张起来：「喔我的小宝贝们……我马上去，谢谢你索非亚阿姨。」
店内客人也都逐渐散去。
倚上柜台的索非亚顿时回头大喊：「索非亚、不要阿姨！」紧接着她转回头，蜜棕色眼眸盯住氪星人、缓缓开口：「好久不见，克拉克──或着说，超人？」
克拉克：……？！？！！
他扶一把脸上眼镜、佝偻着身板地正要否认，就又被从前大学打工地点的老板打断──
「──别急着否认，我又没有要干嘛。」尽管因过去许多年而开始出现老态，索非亚那双眼睛依旧彷佛勾魂又带点洞悉：「怎么说也是老相识，看在从前我对你一直挺好的份上，就别想着骗我了吧。」
索非亚笑一笑，可笑容没维持多久。
在克拉克又意图开口说话前，她伸出指头晃晃地打断：「听我说......你在世界上残留的轨迹实在太多了，晓得吗？就算你家那位高材生有能力抹除－－别那样看我，我曾经认识你们两兄弟多少年？电视画面清晰度可高了，那些伪装在我眼里串联一下就能破解……别和我说你到现在还不晓得我是前特工，克拉克──总而言之，你要小心。」
克拉克：「……我会保护好我们。」
索非亚定定地凝视住克拉克，突然站直身体地再次重复：
「......你真的一定要小心，克拉克。因为如果连我都能，那么其他人也一定能──甚至他们中已经有些人来找过我了──啧，一群疯子、被我赶跑了……但是克拉克，你真的了解吗？……千万、千万小心──我不想对你那样公开的求婚举动置喙，但我保证……因为那个，你们俨然已经暴露在更多、更多视线下……浪漫、但危险……非常危险，超人。」
……
克拉克点点头，垂下的蓝眸不清楚开始思考些什么。
索非亚大概观察了会儿克拉克神情，才重新笑笑地倚回木柜台，吸了口咽又吐出来，烟圈让双方的面目都更加模糊：「……道谢就免了吧......就算不提过往交情，你也拯救过我们的世界无数次了，超人……相信自己，你值得的。」
『－－注意两国时差。』
此时，蝙蝠的声音又从耳麦传出来，伴随大约是喷射机的「轰隆」巨响。因为耳麦同时具有追踪功能，所以可以得知任何联盟成员的位置。
『……你总得给汤米提前准备的时间，更别提你现在还没向他邀约──不会连这个都需要我帮你开口吧，傻大个？──所以无论接下来你还打算干嘛，都最好快点。』
一番话让克拉克因烟雾、或因思索而蒙隆起的蓝眼睛再次回神。
这回他先是和索非亚道别，环抱起一大堆被密封包装良好的花转身、离开以后才朝耳麦里的蝙蝠侠回应：
「好的，我保证不迟到......还有真的、真的谢谢你，B。你完全不知道这些......这一切对我而言到底有多么意义重大......拉奥，一切都和美梦成真一样。」
克拉克找了个角落换上三原色套、光速起飞回程大都会。
恍惚间，他想到曾于那三颗光球内窥视到之未来景象──而今他们、他们真的如同一一实现！
导致克拉克有些难抑微哽感动地开口：「……我一直没有说过，其实从前我曾经遇见－－因为某些事件，有点难以解释－－但这一切......拉奥，就像所有幻象都成真一样，你绝对真的想象不到我的心情到底有多么……喔、喔，拉奥──这真的真的太……太太──太幸福了！你知道吗B，我每天都必须绕地球飞行好多好多圈，才能尽力消化掉那些每天、每天、每天都不停不停冒出的喜悦……一个家庭，一个我和我爱的人、以及和我俩都血脉相连的后代……那种真正完整的归属，B！」
蝙蝠好像低低地笑了，隔着麦克风或着黑暗骑士本人刻意的压抑所以有点不清晰。
但他的语句可透出非常的了然明白：『我知道，超人……以及──很荣幸可以当你的伴郎。』
面对布鲁斯难得这样有表达真心意思的话，克拉克实在超级感动了：「──喔布鲁斯我──」
『──好了、够了，蝙蝠侠并不需要你的感动发言──你只要知道，伟恩集团将会全权承包你的所有婚礼花销，无论你还想要多少飞艇、邮轮、直升机还是随便怎样正式的教堂古堡作为婚礼现场……总之，快去和你的恋人好好商量吧。』
克拉克再次感动：「──拉奥啊布鲁斯你──」
别扭的黑暗骑士再次一把堵住对方：『──够了，蝙蝠下线。』
……然而随着蝙蝠切断通讯，频道内却猛然爆出一大串超级夸张的笑声。
首先是显然可见来自于小闪的：
『──喔天啊、天啊，哈哈哈哈......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坦率？预祝声『新婚快乐』真的有那么难吗？？哈哈哈哈......喔哈尔，拜托，你一定也知道我的意思、喔老天，你有听到那句吗？──（模仿起蝙蝠的低沉声线）『你只要知道，伟恩集团将会全权承包你的所有婚礼花销』──哈哈哈哈哈哈喔天啊简直了这种霸道总裁式的发言哈哈哈哈……』
哈尔也跟着在频道里笑起来：『谁让他真的就是世界首富？小泡芙，我敢说别提一个婚礼，他的总资产数量大概完全足够我们所有人举办几百个婚礼都花不完──』
神奇女侠：『噗──你们知道B还是可以监听到通讯频道的对吧，男孩们？以及小闪，你真的应该戒掉那些有毒的……』
哈尔：『反正他不给我发薪水。』
小闪：『是啊，反正哈尔回地球也是我养。』
因为哈尔长年作为绿灯在外，没有地球工作自然也就无从获得地球货币付房租、或着三餐、或着衣服、或着其它随便什么需要地球钱购买的玩意儿。
──总而言之就是说，回到地球的哈尔永远依靠社会主义兄弟情存活。
对此，哈尔本人甚还毫不知羞地传出特别骄傲的声音：『没错，我永远有我的小熊饼干罩～』
而小闪居然也感觉养兄弟是很理所当然一样，用简直超欢快的语调回应：『当啷～完美答案，天才！』
……不过当绿灯和小闪开始互喊起兄弟爱称时，沙赞突然插进话来：『──但是他给小闪发薪水，对吧？』
小闪：『……』
哈尔：『……』
小闪：『啊啊……但是B铁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扣我钱的对吧？我是说，联盟顾问可是那么宽容大量的人物，怎么可能和我计较呢？』
神奇女侠：『Well……』
哈尔：『……』
沙赞：『这个嘛、你知道，其实不是很好说……至少上次他就把我的零用钱扣光了。』
『……』
『……』
『……』
『……』
频道里的小闪瞬间：『──能帮我把刚才那段都屏蔽掉吗？拜托了钢骨，我知道你在线……拜托，我到现在都还在攒婚戒的钱来着……』
良久后，确实在线的钢骨缓缓回应：
『……很遗憾，但是恐怕来不及了，小闪。』
『……』
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
『……』
然后是小闪骤然爆发的：『──啊啊啊──』
导致哈尔也跟着惨叫哀号：『──啊啊啊──』
神奇女侠大概意图安慰小男孩们：『……往好处想，至少寮望塔还有冰淇淋机，所以你不用担心饿死或着低血糖之类的问题。』
小闪哀号：『那不一样！──我的披萨、我的汉堡、我的甜甜圈！──』
曾经也惨遭扣奖金、内心可爱小屁孩的沙赞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嘻嘻嘻，让你们乱说话嘻嘻嘻……』
……克拉克不禁也跟着笑出声。
此时的他，沐浴在大都会的温暖阳光下。
……
……
一顿非常浪漫的晚餐，毫无疑问。
这间高级西餐厅以金色及蓝绿为装潢主调，偶尔象牙色之墙上雕塑更衬托出一股优雅。
特殊水晶灯的粼粼波光倾泻，在地面投射出水纹涟漪样的微晃折射，投至餐厅地面玻璃层下的浅色贝壳沙滩、晃上每一张纯白餐桌并使之染蓝，让整方空间都柔和成宛如温凉的水底神殿。
尤其当汤米还穿着那条裙襬晃荡、彷佛能与水波融为一体的蓝色长裙；许久没剪的黑色软发早过了腰线、蓬松成大大的天然波浪卷。
整个场景都将他衬托为细腻精致的特里同。
或着仅仅专属于氪星人的深蓝海妖。
……群群圆桌包围处，小型弦乐队与钢琴则恰到好处地配合、谱出饱含满月潮汐明媚感的悠扬曲调，此情此景下，刀叉碰撞间的微小「叮当」，甚至还更替耳边补充上如同海精灵嘻笑般的鲜活。
那些用具摸上去甚至还都是纯银的。
虽然孕期让汤米对普通食物有些不感兴趣起来，但这间餐厅的口味实在对极了他所有喜好──蝙蝠真的无所不在，对吧？
因为全厅包场，所以汤米可以肆无忌惮地将整个盘子舔拭干净，如同最原初的野兽－－和他精致外貌形成最强烈的矛盾美感──拉奥，那条舌头......他怎么可以一边简直纯洁地舔去嘴角酱汁、又一边用那种缱.绻般的眼神……
「你是故意的吗，宝贝？」
分明也同样解决完盘中餐、身体明显告知着饱足，然而氪星人却开始有哪部分蠢蠢欲动地叫喊起某种隐密渴望。
尤其在他提问后，小恋人的动作甚至变本加厉。
克拉克蓝眸失神又晃动地喃喃：「……我开始真心觉得你是故意的。」
汤米于是懒洋洋似地起身转为单手撑头、宝石一样的绿眼睛在闪烁间徐徐睨向克拉克，抹了艳色口红的唇角格外轻挑地勾起：
「你说呢，未婚夫？──提问题前总得讲清楚，你问得到底是什么呀？──先声明喔，我是真心喜欢婚纱、而不是在故意和你唱反调。你不能逼我穿西装，克拉克，那太无聊了。况且想象一下──男士西装加孕肚？灾难、绝对的灾难，简直在污辱我的审美。」
汤米另一只手同时抚上小腹──无意识的那种。
而注意到小恋人毫无自觉一样之本能护胎动作，氪星人原先心中所叫嚣的欲.望、瞬间融化作为人夫与初为人父的疼惜。
反正也没旁人──或着就算有，例如那些还在演奏的乐队──总之氪星人才不在乎旁人怎么想，他直接将原先面对面的座椅一把跩至小恋人身旁，然后一手轻柔揽过对方，让小恋人得以将身子倚向自己、头也能够恰恰偏靠至自己肩膀──简直完美的身高差──另一手则小心翼翼地盖上小恋人至于腹部上的手背。
旋即皱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汤米？」
氪星人于是将汤米整只手兜到自己怀中。
汤米无奈：「因为你碰的是手背……没有谁是连手背都温暖的吧？」
氪星人偏头望着汤米：「……那不一样。」
沉沉的蓝眸充满成熟气的温柔──如果忽略克拉克口中幼稚一样的争论的话。
汤米：「怎么就不──」可很快，他绿眼珠咕噜一下、旋即话锋一转，声线变得软糯又带点暗示般的沙哑：「──那你要温暖我吗，Daddy？──你知道、叫那些奏乐的都离开……反正是包场，所以我们当然可以──」
面对小恋人猝不及防之欲图开车，克拉克瞬间脸红：「－－等、等等，汤米......拉奥，那样不行......不不不真的、那真的太糟糕了，你怎么可以一下子想到那种地方，宝贝？！……喔拉奥……」
汤米却从原先稍微倚靠的姿势转为勾手攀附。
摇曳的水色灯光、闪烁的晶亮壁饰、摇动的蓝色裙襬滚在埋有白沙贝壳的玻璃之上。而随那挑动人心、极致圆润且湿漉翠眸缓缓靠近的，是一张水嘟嘟的艳色红唇──恍若以惹人怜爱来勾惑人心的深蓝海妖，诱导着高高在上的神明陷落……
「……干嘛这么脸红？」汤米整个人都挂到克拉克身上，附耳软糯却俨然邪恶地低语：「......难道说你心里已经有画面了吗，克拉克？喔......老天，他们知道你是这种家伙吗，超人？那种只需要一两句话，就居然可以□成这副德性的──哇呜……」
汤米猛然被克拉克一把抱起。
克拉克：「我、我们回家。」
汤米面上一派顺从地勾住氪星人脖颈，宛如一名乖小孩，然而他靠近对方耳边的柔柔低语却是：「……然后你就要□死我了吗？」
……整得克拉克差点一踉跄。
……
总而言之还是顺利回到公寓。
汤米犹如恍惚地伸手抚过放置门两侧的大花束，那些花束有玫瑰、有大丽花、有风信子、有巧克力秋英……
克拉克一直知道自己喜欢花。
汤米想。
或着不尽然……究竟是谁先开始的呢？到底是因为自己喜欢，所以克啦克才从此保留下学生时期的习惯；还是因为对方那么数不清多少次赠送之举止，才终究令自己逐渐喜欢上这种简直堪称脆弱的……
……彷佛忽间意识到些什么，汤米原先轻抚过的指尖突然深入发力拉跩、乃至将整朵娇艳绽放的大丽花蹂.躏进掌心，接着放任那些馥郁汁液流淌过指节──随即一把糊到隔壁克拉克右脸。
汤米大喊：「我讨厌你──！」
克拉克：……？？
氪星人瞬间懵然的脸上、还挂有一路上被疯狂撩骚导致的面红耳赤──是啊，分明直到上一秒小恋人都还黏答答地。
所以克拉克在受到攻击后、扭头看向汤米的神情显然疑惑……紧接着就又被恋人的小爪爪正面糊了一脸。
不过这回氪星人倒是有所预备地成功逮住小恋人作乱的爪爪。
克拉克开口：「──你明明喜欢我。」
明明先前还满口花花的汤米，现在却好像死不承认：「──胡说八道，我最讨厌你了！」
他试图把爪爪拉出来。
然而氪星人笑笑地牢牢握着他：「……口是心非的小骗子，我早就看透你了。」
克拉克好像曾有一瞬试图故作不满地假装谴责──可那双蓝眸内闪烁的、完全彰显着愿意包容一切的星点宠溺，可着实彻底出卖了他自己。大约他自己也明白，所以才随即放弃伪装。
以至于当整只被氪星人倏忽旋转搂起并向上抛举时，汤米嘴上虽发出一咪咪因突然悬空而产生之小惊呼，可绿眼睛里却分明闪烁起愉悦的狡黠光芒──甚至更加顽劣、更加不知悔改，如同本性就如此的坏猫猫，继续企图用自己爪垫上未干的花朵汁液、狠狠亵渎眼前的人间之神。
克拉克也因此起了玩心－－或着这样的打打闹闹、装作小情侣别扭吵架般的拌嘴，也算是他俩间早早彼此默认了的甜蜜调情──他一把将掉下之小恋人抛上更高处、又在对方落下之剎那一把捕获般地牢牢紧锢住对方，同时试图将自己侧脸上的花液「啪叽」蹭往小恋人娇嫩脸蛋。
这顿时叫小恋人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沾满粉红汁液的手掌「啪！」一下全拍上氪星人正面。
霎时间，粉红汁液四溅，枝桠掐断、更多摆满屋的花朵被迫惨遭波及地凌乱。
直到双方皆折腾至面目潮红，这场不知所起的玩闹才好不容易──
──只见克拉克一个稳稳怀抱，桎梏住自己怀中尚且一副心不甘情不愿模样的野兽。
他温柔抚上小恋人终究也是被自己蹭上脸的那点胭脂红、指腹动作轻巧地似乎想要替宝贝抹开，结果彷佛却只换来晕起更大面积的粉嫩潮红，与对方起伏喘息间露出尖牙一口含上、并做出肖于威胁之磨咬的恶狠乖戾动作。
然而如同技术高超而老练的驯养师。
汤米愈是摆出一脸绝不轻易放开、既好似委屈又偏向羞怒的姿态，克拉克的双眼便愈是满含一派包容宠溺的笑意。
于是胆大妄为的氪星人非但不害怕、不退缩，甚至还正正好相反──克拉克竟又往汤米嘴里塞入自己指头，并以氪星人的使劲力道抵住汤米上下牙床，几层皮肤破裂间、眼见就要冒出血珠──
汤米骤然改变原先威吓姿态。
犹如害怕真正刺伤到克拉克，汤米一口尖牙倏地转换为模仿正常人类的啮齿，光滑又平整，俨然成为毫无杀伤力的存在。
「没关系，你知道自己可以咬下去的，汤米。」克拉克温柔款款地徐徐诉说：「You know …… whenever only if you want , my little baby .」（你知道……无伦何时、只要你想要，我的小宝贝。）
这不是情话。克拉克从来说到做到。
然而汤米却从喉咙深处发出示弱般的呜呜咽咽，湿漉漉之瞳孔更是缩成可怜兮兮的圆滚滚──为接下来很可能不会被答应的请求做预备动作。
他用舌头将克拉克顺从的手指软软抵出、然后轻轻开口：「我想要……你。」
汤米将还捻有花瓣碎屑的指头抚上克拉克肩颈处，刻意给对方黏上更多花瓣的同时，他指间也逐渐随身体攀沿向上、眸光水雾地摩娑到对方颈侧那处牙印──那处将永远不再消散的标记。
汤米的尾巴开始简直如同抑制不住地轻微摇晃，如同渴望受到主人疼爱的小狗狗一样搭爪趴扶──或因严重受本能荷尔蒙影响导致纯粹极度希求起□□的雌.兽──那么地摇尾乞怜、那么地切身贴和、那么可怜巴巴地附耳嗫嚅着呼出体温热气：「……我想要你，克拉克......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宝宝，好想给你生更多宝宝──」
克拉克好笑地扶住小恋人、哄一样开口：「……你现在还怀着头胎呢，宝贝。」
那语气，俨然一副认定他俩未来还会有二胎乃至三胎的模样。
只是汤米疑似精神迷糊──他恍若未闻、双手大开地环搂上克拉克，与此同时情话般附耳小小呢喃：「──我的、我的、我的……」他啄吻着氪星人面颊，然后接着嗫嚅：「……请让我怀孕，克拉克……要我、要我、要我……让更多我的宝宝降临──好不好嘛～呜……哈、喜欢你……」
面对小恋人如此直白色.气、却又超脱至俨然纯洁地步的示爱，克拉克几乎感觉呼吸困难。
氪星人的喉咙正在翻滚涌动，吞咽下难耐的口水或因在幻想与现实间的挣扎不休。
然而最终，它的伴侣却又一次选择残忍拒绝它的欲图。
「不行的，汤米……再等等，好吗？」克拉克施力按下汤米那条隐约刻意晃荡向危险地带的蓝尾巴，无奈开口：「你的肚子已经快九个月了，我们不能冒那种风险……而且我们今晚本来应该是要讨论婚礼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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