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染染（1/2）

苏予牧毫无防备，一脚被他踹倒在地上。手里的水瓢从他手里滑脱，铛啷啷滚到一边。那一桶热水也被撞倒，水泼了一地。弄湿了他大半个身子。

连带着他下意识抓着的藤椅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转了半圈。躺在藤椅上面的唐染由原来的侧对着苏父，变成了正对着他。

她的双眼仍旧呆滞失焦。脸上的表情也如旧，没有一丝变化。

苏父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也无暇去看她，抬起脚就冲着倒在地上的人再次踹去。

苏母急了，上来拉住了丈夫的手臂，把他向后拖，说：“别打了！他都这么大了，你光打有什么用？”

苏父甩开了妻子的手臂，扬声骂道：“都是你惯的。长成这么个没出息的样子，不如踹死了事！”嘴上骂着，脚下却也没有继续踹的意思了。

“怎么是我惯的？他长这么大你操过什么心吗？就知道一犯错就动手打！”苏母还嘴道。

苏予牧忍着疼痛，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浑身湿了大半，宛如一只落汤鸡。听了父亲的话，不免冷笑。一对只管生，不管养的夫妻，互相指责也能说出惯不惯的话来，真是挺可笑。

他站起身来，抹了抹脸上溅到的水，活动了一下后背，情况似乎值得庆幸，骨头没断。

他把椅子扶正，看也不看父母一眼，拿了一旁搭着的毛巾擦手，目光凝视着唐染，声线平静说：“有什么话，等我忙完了再说吧。我现在要给染染洗头。”

苏父一听，心里刚熄了一点的火，腾地又复燃起来。

“你个混账东西！眼睛里只有这个女人，当你爹妈是死的是不是？”他嘴上骂着，抬脚又踹向苏予牧。

这回他有了准备，硬生生挨了踹在腿上那一脚，身体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淡定自若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得给她洗完头发再招待你们。”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苏母于心不忍，生怕他再挨打，生拉硬拽，把苏父拉到一边，劝他冷静。

一辈子在商场里叱咤风云的苏父，哪里被人这么无视过，但是又能怎么样？

他的儿子从青春期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叛逆。就算把他打个半死，他活过来依旧还是我行我素。甚至反过来威胁过他们说：“打死了我，你们会赚还是会赔，自己算去。你们那么忙，能再生出第二个儿子么？”

苏予牧回房换了衣服，又重新打了一桶热水出来，继续给唐染洗头发。

“吓到没有？别怕，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边熟稔地洗着她的头发边说，脸上的表情温柔的发光。

唐染望着天空的余光里，接触到他被夕阳的柔光染成金色的垂在额前的发丝和尖端毛茸茸闪着金光的眼睫毛。她的双眼轻轻地眨了眨，缓缓地闭上了。

给她洗完头发，苏予牧又把她抱回卧室，交给保姆去把她的头发吹干。然后才出来，面对突然到来的父母。

“以前，我最想要的就是你们能多在家陪陪我，但是你们把我交给管家和保姆，三五个月都想不起来回来看我一眼。我越长大就越不再对你们抱任何期待。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呢？”苏予牧完全面无表情，“现在，我最想要的是她。你们别想着把她从我身边弄走。她要是不在我身边了，你们也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丢下这几句话便回到卧室。再也不管他的父母会如何。

苏父追进来，“你想要这个女人，可以！随便你想怎么安置她。”面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儿子，他不得不做出了些许让步，“但是，你得记住了，你是个男人！你不能围着她在这个地方转一辈子。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忙了一辈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你继承了苏氏能够轻松点？”

苏予牧轻笑，“没有比和我爱的女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了。苏氏？呵，谁稀罕？”

“你！”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将来别后悔！”

苏父被气走了。既然儿子疯了，就让他疯吧！他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苏家整个家族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男性继承人。

苏母试图继续劝苏予牧，“既然你这么坚持，唐染我们可以接受。可你不能就窝在这里荒废人生一辈子。你要明白你承担的责任。”

苏予牧怜悯地看着母亲，“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要拆散我们俩，染染不会要离开我，我也不变成这样。妈，你利用乔朗让染染离开我那天，没想过有今天吗？你这叫什么呢？自作自受？还是作茧自缚？又或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成这样，你总算知道害怕了吗？”

苏母无言以对，也负气走了。

晚上，苏予牧喂过唐染吃药后，把她在床上放平。吻了吻她的眼睛说：“先睡吧。我去洗澡，一会儿再来陪你。”

唐染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他满意地起身走向浴室。

在他离开床边以后，唐染轻轻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又钻了出来，重新翻过身来平躺。脸上的呆滞神态依旧。

洗完澡回来的苏予牧，上床把她抱进怀里，像是抱着最宝贝的珍宝，怜惜不已地细细亲吻她的头发，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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