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同行（1/2）

第六十九章笃定同行

一节

安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你说什么？！”安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跟你私奔，找一个夜杀门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度过余生。”石头悠悠地说。

“你，不报仇了？”安然难以置信地问。

“累了，不想管那么多了。”石头趴在安然的背上说。

“为什么？”

“不都说了么，累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安然停住了脚步。

石头沉默了片刻，轻轻地说：“我，有牵挂，有不舍，怕失去……”

安然小心地放下石头，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是因为我吗？”

“我……”石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说是，安然心中的负担该有多重，若说不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充分的理由。

看着石头的犹豫踟躇，安然说：“不要为难自己找借口了，我已经知道了。”

“石头。”安然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白羽尘前辈说，你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的，我觉得，你是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的。”

安然的手温暖有力，一下子将石头从心烦意乱、焦灼不安的情绪中抽离回来，石头很认真地听着。

“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上苍派来改变这个世界的。”安然拉着石头站在金灵山的半山腰，俯瞰着脚下的金陵城。

“你看看我们生活的世界，你看看有多少人食不果腹、蝼蚁般毫无尊严地活着，你看看有多少像我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孤儿，你再看看那些穷奢极侈的王公贵胄，你看看财富与权力都掌握在什么样的人手中？！”

一向沉静持重的安然，声音里也压抑不住那些悲凉与怒火：“你看看程澈，再看看你！云麾将军、骁骑沐家，战功赫赫、国之利剑，又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夜杀门固然是一把杀人如麻的刀，但这把刀，又握在谁的手上？”

安然用手一指皇城中央：“坐在那金殿至宝上的人，难道真的不该换一换了吗？！”

石头呆呆地看着安然，他自诩聪明，但于这胸怀天下的大是大非面前，安然，更加广博透彻。

安然半低着头平复了一下心绪，转过身对石头继续说道：“石头，你的成熟睿智、机敏缜密，你满腹的兵法权谋，是老天爷赏赐的天赋。”安然的手拍在石头的肩膀上：“它要让你用这些天赋，灭了夜杀的门，换了天下的主。与你一样，我也不想面对那些复杂的纷争，不想面对未知的危险甚至死亡，但我们不能退缩和逃避，不然，就算我们都平安地活下来，躲起来，你觉得你会开心吗？会心安理得吗？生命终了的时候不会悔恨遗憾吗？”

石头每一字每一句都认真地听着，思索着。

“石头。”安然看着他，眼中重新流露出柔光：“人生总是两难，抉择总在取舍之间，没有所谓永远正确的选择，你走的这条路，曾经我并不认同，是你用事实叫醒了我，说服了我，我愿与你一起走下去，风雨同路。”

二节

“如果我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呢？”石头连说出这句话都要鼓足十分的勇气：“如果会……痛失彼此呢？”

石头的眼中，有水光在闪动。

安然抓起石头带着同心手绳的那只手，两个手绳紧紧地靠在一起。

“开封夜苑的那个小家伙不是说了吗，将彼此的头发放进去，即便下辈子也能找到对方。”安然紧紧贴着石头，声音轻柔而坚定地说：“只要不忘、不弃，即便生死永隔，也能白首不离。”

一听“生死永隔”几个字，石头眼中的水光更盛，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安然顿时乱了方寸，急急忙忙，结结巴巴地哄着：“不会不会，我说错了！佛祖保佑！”安然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空：“我保证会平安，一直活着！活到你烦死我了为止。”

石头眼中含着水光，忍不住笑了：“安子，你这是我听过的最胡扯的誓言了。”

“我说真的。”安然一本正经：“你也要保证会活着。”

“好！”石头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心，顿了顿说：“肯定会的，我们刚刚被佛祖认证过的，那可是释迦牟尼佛，阎王是不是都没有他官大？肯定不敢动我们！”

安然看着石头，等他平静些，说道：“来。”他曲下腿，放低身子：“继续背你！”

石头高兴地用力跳到他的背上。

“你的家，就在我的身边。”石头好像想起了，安然曾经在自己耳边这样说。

三节

翌日清晨，石头天刚亮便醒了，心中始终不是十分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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