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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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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自然不与她计较这个,她才将将转型,全然不记得前尘往事,正是茫然不知所措之时,这群人就在眼前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虽不能够叫她完全弄清楚来龙去脉,但结合先前方姑姑与玉坂的话,也能大略猜到一些——

她因在摘星楼摔了一跤以至昏迷不醒,身边伺候的方姑姑曾往太医院求救,却被告知没有太医,她因此被晾在此处自生自灭,却有幸大难不死,于此时此刻悠悠转醒。

虽对宫中为何会有两位皇后一事难以理解,但她并没有忽略眼前这位风炮加身的皇后娘娘对自己的称呼。

皇后乃中宫正位、六宫之首,旁的妃嫔看见她只有行礼问安、自称嫔妾的份。

而她却称自己一声娘娘,虽未有明确位分,看光景也多半只是面上请,但至少说明一点,此皇后身份并不低于彼皇后。

此间种种关节,说来长篇赘述,于婉宁脑中却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只见她面上并没什么表情,淡淡“嗯”过一声,便开口道:“既然宫中是有太医的,烦请娘娘请一位来与我把把脉如何?”

张皇后一愣,立刻又做了个才想起来的表情:“瞧我这记性,”随即语声略扬:“何太医!”

便有个中年太医垂着头,自人群后转了出来。

婉宁神色不动,目光随意掠过趴在地上的方姑姑:“还不起来伺候?”

好在方姑姑总算没有傻到了家,立刻应了声诺,自地上颤巍巍爬了起来。

张皇后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目光闪了又闪,到底没有说话。

这厢方姑姑已恢复些许镇定,快手快脚地放下帐帘,只将婉宁一只手留在帐子外,又将块帕子搭在她细细的腕子上,这才垂着手退到了一边。

何太医便上前两步,告了一声罪,将两根手指搭在了婉宁脉门上。

隔着薄薄的的绡纱帐子,婉宁看不清何太医面上神情,只见他好似入定老僧般一动不动,直过了良久方收回手去,语声里却有了三分异样:“娘娘恕罪,请容微臣看看您的伤口。”

婉宁开口唤了声:“方姑姑。”

方姑姑会意,上前打了帐帘,将浑身无力的婉宁扶着半坐起来,玉坂眼疾手快,已在她背后塞上两个大迎枕,好叫她能半靠起来。

伤口是在脑后,方姑姑虽说并没有请到太医,婉宁的伤口却是做过处理的,何太医轻轻揭开纱布,她便问到了血腥味中夹杂的淡淡药味。

何太医细细看过伤处,重新上药包扎好了,又道:“请娘娘伸出另一只手。”

于是又一番折腾,何太医接连把过婉宁双手脉象,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张皇后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见太医这般光景,出声道:“何太医,娘娘伤势如何?”

何太医就拿眼睃了睃满殿的宫女太监,面露难色。

张皇后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给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领着身后一干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中除婉宁、张皇后、何太医外,便只剩下了方姑姑和玉坂两个。

“退下罢。”婉宁道。

方姑姑和玉坂屈膝应诺,这才退出去,掩上殿门后便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并不许张皇后的人靠近大殿。

殿中张皇后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何太医,到底怎么回事?”顿了顿,语声更凛,“娘娘若有个闪失,不要说皇上,本宫先摘了你的脑袋!”

何太医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回皇后娘娘的话,” 抬头看了看婉宁,似乎是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顿了顿方诚惶诚恐地开口,“娘娘伤势十分严重,好在处理得还算得当,及时止住了血,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在脑后,怕有瘀血压迫颅脑,或还有症候影响娘娘凤体……”

“何种症候?”张皇后又问道。

何太医沉吟一会,开口道:“并不能明确,或有损目力,或有损耳力,或妨碍手足行动,更甚者影响神智,因人而异。且即便眼下并无明显症候,只要淤血不能清除,上述病症仍会随时出现,”话到此处,略顿了顿,方才开口,“不知娘娘现下可觉有何不适之处。”

当然有——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转眼间瞥到张皇后探究的眼神,婉宁话到嘴边仍是改了口:“倒也并没什么,只是头脑有些昏沉,”顿了顿,又道,“这颅脑内的瘀血,可有法解?”

“法子是有,只要娘娘保持心情平缓,勿大喜大悲,辅以活血化瘀之药,少则十数日,多则一两月,瘀血自消。只是……”何太医面上又露出那种犹疑不定的神色,话却不肯再往下说了。

“只是什么?”张皇后面上再次露出不耐,催促道。

何太医唯唯诺诺,却始终没说出个明白话来。

婉宁敏锐地发现何太医虽然跪在地上,眼角余光却一直在偷眼打量自己,她心下一动,便板起脸来,呵斥道:“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有话直说!”

就见何太医浑身一震,话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蹦了出来:“只是娘娘脉象沉稳有力、滑如走珠,乃是喜脉。娘娘既有身孕,便再用不得化血化瘀的方子,否则龙胎不保。而既用不得活血的方子,娘娘颅内的淤血也就无法可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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